伊藤有點失望的樣子:“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湘北的彩子一樣,怎麼也要等高三暑假呢……”結果這句話被永野很鄙夷地打斷:“湘北的經理彩子當然要跟他們的隊長宮城的進度同步,我們經理的進度不和隊長同步難道和你同步,你失望個頭啊!”
大家全都笑成一團,伊藤也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一誌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問:“對了,慶應經濟學部大一大二好像都是在橫濱吧,大三才搬去東京的三田校區?”
“嗯是的。”我接過了話,但聽到這個問題時心裏有些怪怪的不是滋味。以至於後來大家聊了些別的,也都沒有太聽進去。
後來,星奈說答應了妹妹還要出門,就沒有和我們再一起走。我們其他人一起去吃了午飯,然後就各自散了。
花形還要去市立圖書館,和我倒也順路,於是一起走。走了幾步以後聽到花形說:“剛剛一誌問慶應經濟學部是不是要大三才去東京,你好像不太高興呢。”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以後才答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按照計劃,大三我就應該要申請去美國了吧。昨天回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又提起這件事了。”
“說得真好聽,什麼叫‘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一定得這麼做了吧?”花形是國中的時候就認識我了,對我的情況很了解,“哎,令尊……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就算他不要求,從常理上講,我也的確應該這麼做,法學部的話,確實美國會更好。”我低頭,地上幹淨得連一隻螞蟻都沒有,“將來我會見不到她了。”
花形有些誇張地揚了揚眉毛,做了一個苦著臉的表情,卻隻是繼續問:“你有沒有給她建議過,考東京的其他學校什麼的啊?經濟學部的確是慶應最好,但是也有別的學校很不錯的啊,比方說東大就也不錯。”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個是她很想去實現的事情,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幹涉什麼的,否則的話就太自私了。”
花形扶了一下眼鏡,然後很認真地看我:“那個,我說,藤真,你很喜歡經理的吧?”
他這樣的表情讓我直皺眉頭:“好好的隻是說話,看我幹什麼。”
“你認真回答問題。”花形取下眼鏡吹了吹。
“喜歡啊。”
“所以呢?你真的不打算去告訴她嗎?”花形依然一臉好整以暇。
“現在這樣看的話,恐怕隻是增加她的困擾而已。”我早就明白過來昨天晚上母親單獨給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如果都要考慮各自的升學與前途和發展,那麼確實會有很多不可抗力,如果等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僅是“傷害”了。如果有些事情有絕對大的可能性不可實現,也許應該從最初就不要開始。這麼想的時候,我的表情應該一定陰得連我自己都害怕。
花形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理我,一直專心調他的眼鏡,在我都以為他不打算回複我的時候突然說:“真是好笑的邏輯,一點都不像你,照你這麼說,你都沒有告訴她、也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就這麼自作主張地判定了她的態度、直接給她下了結論、並且在沒有她參與的情況下擅自幫她做了決定,難道不是更自私?”
這一連串的問句,我一瞬間驚愕無語。花形翻了翻白眼:“自己去想,我懶得解釋了。”
沉默了幾秒鍾以後,突然覺得釋然,我笑了笑聳聳肩:“你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