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我信啊!”蕭遙激動的噴出了幾滴唾沫,直到吼完,才覺得失禮,又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額前的頭發,她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隻是一個月沒見,就憔悴了許多。

陳世清拉過黏在他身邊的阿燦,把他護在身後,還是麵帶笑容,“我知道了,不過你家裏這東西有些狡猾,白天去,我怕是收不了它,實在急得話,就等天黑了,我再去。”

蕭遙聽到陳世清這麼一說,心裏的一塊巨石算是落了下來,她沒有回家,而是跟著陳世清回到了柳觀。

這一次到了柳觀,蕭遙本就沒事,閑著沒事,她便在這個院子裏好好逛了一圈,院子並不大,一眼看去還有些寒酸,但進了正廳,抬頭一看,這才驚豔,天花板上垂掛著數不清的小銅鈴,還有好些係了紅色的絲帶,離得近的,還能看到其中幾條還有字,多半是祈福的話語。

陳世清瞥了一眼,“噢,那是有些人用來祈福許願的,畢竟我這兒是道觀,這些噱頭還是要的。”

說完,他還挑了一條絲帶扯下,一看,其中,寫著——希望我媽媽能夠在天堂永遠開心幸福!

陳世清露出嘲諷的笑容,可笑啊,他的媽媽永遠都不會在天堂,因為他的母親身前是個惡人,隻有下地獄的份,當然這世界也沒有天堂這一說,一切生物都遵循生死輪回,隻是過程不同而已,惡人有惡人的法子,好人有好人的法子,不過這一切那個男孩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這麼有這麼可笑的願望。

“怎麼了?”蕭遙拿過他手裏的絲帶,“這孩子真好。”

“孩子哪有不好的。”陳世清說這話時看了一眼在桃木桌上寫作業的阿燦,他對阿燦終究是多了份情,這孩子看著精明其實空有一副死腦筋,倔而強。

陳世清看著外麵遲遲沒有黑掉的天,頓感乏了,竟然坐在桃木椅上打起瞌睡,蕭遙坐在旁側的一把椅子上,也不言語,隻是看著外麵的天,在這裏,她似乎不再害怕,這兒是道觀,沒必要害怕。

等到天快要黑了,柳觀裏來了一位客人。

是來算命的。

陳世清老油條了,端正坐在桃木椅上,一本正經地攤開那位客人的手掌,來回翻開幾下,然後摸了摸那客人的手掌紋路,神神叨叨的說道:“這位女施主,看你麵相最近有喜?”

“哎呀~是啊!”女客人哈哈笑了兩聲,那是發自肺腑的笑聲,連一旁的蕭遙和阿燦都聽出來了,這笑聲指定是最近有喜。

“我家兒媳婦懷孕了!”大媽開心地眯起了眼睛,笑的。

“那恭喜您了啊!”陳世清也跟著笑了,嘿嘿嘿,眼睛都眯沒了,隻留下一條縫隙,“您是來算什麼的?”

“你就幫我隨便看看,我來求個簽祈個福。”大媽一臉滿足幸福,壓根就不需要再算卦看相,陳世清也隻是走個形式,然後說了好些好聽的話語,最後從抽屜裏拿出一根紅絲帶,指著它說:“祈福的話,您就寫在這兒,我給您掛這兒,祈福用的。”

“好嘞!”大媽精神頭十足,刷刷寫完了祈福語,很簡單,一家人幸福安康。

陳世清很願意接待這樣的客人,他們生活幸福美滿,也容易滿足,來這兒隻是來祈福或者聊聊瑣事,他們付錢,他則是給他們更多的心理安慰,兩廂各安好。

陳世清收好錢,送走那位大媽後,對蕭遙喊道:“走吧!”

蕭遙看了他這一場生意,忽然想到她是不是也要給錢,猶豫間,陳世清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甚在意的笑笑,“算了,老同學了,我不收你錢,走吧。”

這下剩下蕭遙不好意思了,但也沒有提錢,畢竟她也不富裕。

這一回,阿燦老實地呆在正廳內寫作業,連頭也沒有抬一下,直到陳世清他們走後,他才緩緩抬起頭,朝門口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