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陳世清與蕭遙一道走在路上,看著這一路殘破的路燈,還有偶爾出現在路燈下的鬼影,陳世清揉了揉眼睛,這個昏暗的時間點對他來說真是個不吉利的數,要是哪隻鬼厲害點,找他麻煩,那算是完了,要是擱在平時,他一般不願意接手這種棘手的活,可是誰叫這個人是蕭遙呢!

唉..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但是******美人被豬拱了!陳世清麵露猙獰之色,一想到那人麵獸心的李文清就一口氣堵在胸口,蕭遙咋麼就不能眼睛擦亮一點,這是被豬油蒙了眼睛了吧!

走到蕭遙家門口,還沒開門,底下門縫中便能夠感受到一絲絲涼意,陳世清輕輕推開想要插鑰匙開門的蕭遙,蹲下身來,手指劃過門縫,一陣刺骨的寒意滲入指尖,他猛地收回手,麵部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心道這鬼有些厲害。

“怎麼了?”蕭遙害怕,光裸的小腿立起了雞皮疙瘩,縮在陳世清身後。

“鑰匙給我。”陳世清攤開手掌。

蕭遙迅速把鑰匙放在他的手心,還是往他身後一躲,這種汗毛直立的寒冷感,她已經受夠了。

陳世清緩慢地開了門,將蕭遙護在身後,一股濕氣迎麵撲來,他正想要用手一擋,管鶴早已出現在麵前,擋在他之前。

笑意又爬上了臉,陳世清眨了眨左眼,這保鏢夠稱職的啊!

房間內並沒有開燈。

陳世清吸了吸鼻子,用剛才被寒濕氣侵蝕到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兩隻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太黑了,他的視力急速下降,此刻,他基本等同於瞎子,一切隻憑聽覺和觸覺,但他依舊走得神態自若。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緩慢的頻率,很像是粘稠的液體從天花板上落下,管鶴打頭陣走在前頭,反正他也沒啥好怕的,自己不就是鬼,遇見的頂多也是隻鬼,鬼見鬼,有啥好怕的,不過他的嘴角卻微微聳拉下來,走的也很慢。

“眼瞎”的陳世清憑借著前頭管鶴隱隱約約的背影跟在之後,聽力靈敏的耳朵裏不停地傳來那黏膩的聲響,並不是很舒服,客廳照理來說不大,但他似乎感覺已經走了許久,一步一步,少說也有三十幾步了,怎麼還沒到蕭遙的臥室。

“怎麼回事啊?”陳世清問道。

並沒有蕭遙的聲音,而是管鶴十分無奈回道:“噢,好像是被迷惑了吧。”

“操!你不早說!”陳世清瞪了他一眼,“那蕭遙呢?”

“在外麵,它好像隻對我們有敵意。”管鶴突然貼近了陳世清。

陳世清感到涼風一陣,使勁兒的睜眼一看,果然這大將軍靠了過來,在心裏不由地嗤笑道:“嗬!******,自己就是隻鬼,還怕鬼,有沒有鬼的尊嚴了!”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大將軍極其愛好麵子,要是這麼一說,估計這家夥直接甩臉走人了,他還得靠這個怕鬼的鬼將軍出局。

陳世清原地轉了一個圈,掌心遮住了右眼,而後咬破食指閉上了左眼,在左眼皮上畫了一道血,嘴中念道:“天神助我,天眼即開!”

左眼一睜,眼前猶如白晝。

依舊是之前那樣的模樣,簡單的客廳,“外麵”的蕭遙正縮在角落裏喊著他的名字,陳世清心生憐惜,想當初要是自己能夠好好讀書,他倆也就不會掰了,多好的一個漂亮妹子,不過這漂亮妹子眼瞎啊!

“要怎麼做?”管鶴聲音一出立馬拉回了陳世清不太美好的過去回憶。

“能怎麼做,不就是把這東西給撕破啊!”陳世清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型的桃木劍,抵在胸前,嘴裏念念有詞,左眼忽的一閉,又倏地睜開,暗紅色的桃木劍發出了一道微弱的黃光,“破!”

管鶴藏在他的身後,手掌按在他的肩上,輕輕一捏,一道幽藍的光流向陳世清手握桃木劍的手臂,又是奮力一揮,仿佛聽到了薄玻璃破碎的聲響,細微的脆響一絲絲裂開,直到最後感到那層屏蔽徹底碎掉,丁零當啷的,像是一麵大鏡子摔碎了,細碎的鏡片掉落在地的聲響。

陳世清趕忙衝到躲在角落裏的蕭遙身邊,一把拽起她,從兜裏抓了一根煙就往嘴裏塞,嚼了幾下後,完全咽進肚子裏,拖著她進了去了她的臥室,臥室內一片黑暗和潮濕,天花板滴著不知名的液體,落在臉上,身上,蕭遙一進屋便開始尖叫。

陳世清開了天眼,黑暗對他來說猶如白晝,他抬頭一看,忽的猛往後一退,被他抓住手的蕭遙也跟著他往後踉蹌一步,尖叫聲愈發尖利,聽覺極好的陳世清快被她叫得腦子都要爆炸了,所以他頭一回衝蕭遙罵道:“媽的!別叫了,叫得我頭都要炸了!”

這聲喊得狠了,蕭遙倒是被他震住了,一下子沒了聲音,隻是睜著淚汪汪的眼睛四處張望,把陳世清看的又愧疚了,心裏悔到不該衝她吼的,耐心,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