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篇(2 / 2)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

範氏曰:真一之氣生自小中,非功不能勾取,非手不能托出其用,得宜全憑心生。若為性所使,雖巧而返拙。不為性所使,似拙而正大。巧則退伏藏密之,為正似拙,實巧之作用也。掠取真陰中之真,伏藏於密,前後升降,以周行任督,流通而不滯。所以能悠久長存,正長生須伏氣之謂。庸人不知伏藏之奧,不謹九竅之邪,故失其生。而九竅之最靈者,無過耳目口三者為至要。三者用於動靜之中,如太上所雲:欲翕故張,欲弱故強,欲廢故興,欲奪故與之為也。三藏於一,一中含三,雖專指此三者,而又不離西女為要,隱在其中,為聖功吃緊處也。

一得曰:此性字,指氣質之性,伏藏不動之義。拙者,錮於陰濁之累;巧者亦役於事物紛應之累。皆當伏藏不動。久則大慧可生,巧不足言也,拙不足為害也。謹按此節乃承上“基”字說來,言人秉性有巧拙,能知伏藏不用,則可不為九竅邪引。忘巧化拙,訣在知守三要。須動而勿動,所謂靜亦靜,動亦靜也。此節靜能生慧之義,是示人養性之訣也。範氏中溺邪說,又不明性命宗旨。何謂勾取手托乎?性可覺而不可持,命可見而不可執,是皆極虛而無體質者也。性命皆在虛寂中,生龍活虎,古經言之。乃飲於西女凡體中勾取而手托之,其惟癸水手!?丹書曰:“見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見。”範氏應亦知之,何得出此門外漢語。況坤中坎一,尚屬真元,何關於性?其視性為何物歟?此節循行上節失手者而發,下節亦然。此節眼目在伏藏,下節乃承此節末句而發。究其主髒,要在明心,心明方能審機雲爾。

火生於本,禍發必克;奸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煉,謂之聖人。

範氏曰:首二句言人無戒定之篤誠,為識神所使,投身妄作,一失其真,化為死腐,如火焚木之喻。中二句乃雙關為言,亦可如上二句之意看,又指三女為奸。因有生於其身之動,我又因其動使之心潰,於天人合發之時,運我自然之殺機,返後天為先天。知用此矢口修之,可謂聖功之人。第此聖字耳,為坎口,為離,正謂坎離相交,得其一之氣,歸入中土為王也。此聖字,幸勿略之!

一得曰:範注大謬,不可從也。不惟“知”字謬說,“聖”字解法亦不合字義。“聖”字正體從“壬”不從“王”。按此一書以“知”字為體,“修”字為用,承上節下句說來,其節旨在一“知”字,蓋有體而後有用。不知如何得修?修者,修之於動靜之機,未現之先也。知機乃可下手,故知節旨重—“知”字。自可依文直解,無庸於字畫中別尋秘旨。其大要在五行之播,不可縱而無節,懸承上文而言,蓋示毋忘殺字義耳。首二句乃言生中伏殺,中二句乃言安不可懷,末二句乃言知修之妙。據文直解言生之過,則殺機動,賊我者在內不在外也。火本木中所生之氣,而火發則木毀。奸本國中所生之人,而奸動則國破。幾有防不及防之禍。機已發,動則無及矣。其機為何?生之過而無節製則為禍為奸,聖入戒之。治世修身,道無二致,是經本義如此。範氏之說極謬極曲,曰聖功,是真誣聖也。至如拆知字為矢、口解之,自有三皇玉訣可證。範氏所解,乃用近世傳流口訣,不知玉訣所示,極堂皇,極冠冕,雖處通衡大庭,有矢口之用,豈僅不寬農,不解帶,即使彼我不麵,亦且遠近不隔,所謂山河大地莫非護鼎,蠢動含靈無非藥物。第當空我色相,寂我思慮,隻存—炁,無際無邊,六合三才,視同粒粟。我之個中光華內透,有若應感而出,其直如矢,旋見聖日聖月,金光照耀,五彩雲霞,浮空隨注,疾著飆風,無遮無礙。已而日月合壁,懸我金庭,漸近漸縮,其小如豆,恍若佛前琉璃燈,個中大無不容,細無不納,此之謂也。斯時,不起一念。初必有物來自虛無,覺我此中得有萬種充和況味,但可領會,莫可端倪。三聖謂此是真元之至,尚非真一。真一之來,亦倏然自入,寂無聲色,惟覺此中萬分泰定,安若磐石,而莫可形容。真元真一,如鏃之赴的,此之謂矢。蓋即佛氏所稱牟尼阿利也。夫口也者,蓋我道宗所謂玄竅,按即是經末節之奇器,一拳打破,即是佛氏之彼岸,儒家之無極也。昔如來說法彼國,從學五千眾,乃於寂寶光中,眾見一光直入佛懷,佛若沉醉而蘇,故有五千退席之說,蓋言弟子訛認佛倦而退。是可為矢口之一證。範氏末之聞耳。若夫經中“故”字,不必從拆字訣會,即以拆字論,亦自有正義。是言文勝之機,則當反古,此即老子遊心於物初之義,奈何證以三峰家作用哉!

以上數百字,天仙大道盡泄於斯,原不應筆於此節,隻因點破矢口。若不和盤托出,則此知字精義不顯。非以功到此節,始用知字也。以經義言之,自在天人合發二句中耳,見者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