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使了錢,守兵並沒有檢查自己一行,當坐進馬車駛進城,紅呂這才掙脫了所有束縛,“是咱們的族人送的信,應該是主人下的命令。”
不用紅呂說,自己就明白,在寧無炎心裏,自己早已是他的屬下,因為甄照,他相信自己,也許現在這個舉動才昭示,他心裏真正的接納了自己,真正的將自己視為他的心腹,因為他將最重要的人委托給自己。
“這個軍爺,看您這滿頭的汗,是不是著涼了?”
這才注意到甄照滿頭的大汗,緊張的追問,“甄照,你怎麼了?”
“沒事,隻是有些緊張。”
緊張嗎?看她痛苦的模樣,不由覺得疑惑,難道緊張會讓人這般痛苦?
“甄照,到底怎麼了?外域戰事起後,所有沿省的醫師都被征作軍醫了,我隻懂簡單的醫術,你有什麼不舒服,就早些說出來,咱們也好想辦法醫治。”
又是良久的猶豫,直到進了府,梳洗完畢,甄照才讓自己到她屋內診脈,剛剛坐下,紅呂啪的一聲關了屋門,站在門邊,不住向外張望,想是提防人偷聽,不由有些不高興,這可自己家,紅呂這麼做,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胡子,是我讓紅呂這麼做的,”不知怎的,今天的甄照,不,應該是此刻的甄照顯然異樣的不安,有些尷尬,也有些害羞,這可跟平常的模樣相距甚遠,躊躇片刻,她毅然抬首凝視著自己,“胡子,我不是病了,我隻是快要做媽媽了。”
什麼?吃驚的揚起眉,瞪大眼睛看著甄照,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怎麼會?怎麼可能會?她到外域這些時日,雖然天天與寧無炎相處一室,可是以甄照的性子,絕不會和寧無炎……,再者說,時間也不對,雖然自己隻是略懂醫理,可是這個道理,自己還是懂的。
許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甄照白膩的麵頰泛起淡淡的紅,“是阿寧的孩子,我和阿寧的孩子,”她的麵上突然泛起一種燦爛的光輝,神聖而又豔麗奪目,令人不敢逼視,“胡子,是我和阿寧的孩子。”
西門寧?自己真真的糊塗了,甄照最喜歡的,始終是西門寧,那孩子當然是他的,可是西門遠,不,現在已經進了帝國範圍,應該尊稱他為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始終不願意接受甄照,如果西門寧因此始亂終棄或者埋骨外域怎麼辦?甄照便會受盡委屈……。
也許,也許,也許也不是壞事,西門寧不在了,自己願意照顧甄照和那個孩子,不用甄照開口,自己一生一世隻會待她一個人好,不,不,這太無恥了,可是,自己雖然在心裏拚命的否認自己的無恥,將所有的思緒趕到腦後,可是仍然忍不住這般的希望,除了西門寧,還有一個寧無炎。
“甄照,寧無炎知道嗎?他怎麼說?”
“知道,”甄照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麵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就是他告訴我的,我殺了那條蛇人之後,一直不太舒服,寧無炎幫我診脈,他告訴我的。”
是嗎?寧無炎竟然是知道的,從時間推算,甄照殺了蛇人後寧無炎立刻為她診脈,那麼餘後相處的數十天,寧無炎的舉止卻沒有一點兒反常,自己喜歡的女子和他人有了孩子,還能這樣平靜,是否意味著寧無炎並不是那麼喜愛甄照,否則,他絕對不能夠做到這點的,可是甄照偶爾關心他的時候,寧無炎的喜歡卻不想作假,到底怎麼回事?自己胸無大誌,唯一的願望就是和甄照在一起,可寧無炎對天下誌在必得,即使自己不懂,也明白傾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他如此待甄照,難道真是為了甄照億萬的家財?
“甄照,寧無炎有沒有……,”看著紅呂,隻覺得接下來的話難以出口,猶豫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與終生的幸福相比,區區一個紅呂算不了什麼,“那個,寧無炎有沒有輕視你?”
“輕視?”甄照奇怪的看著自己,“他為什麼要輕視我,他隻是說,如果我願意,他仍然願意陪我在永夜島捕漁。”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這般的執著,真的是寧無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