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節 坦白(1 / 2)

幾乎剛剛才躺下,胡子就來了,他走得異常惶急,甚至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息聲和沉重的腳步,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不祥的事?飛快的穿好衣服,迎了出去。

一見甄照,胡文歸便跪了下來,“臣胡文歸,參見王後。”

“胡子,起來吧,你怎麼了?這一頭的急汗。”

“王後,宰相大人出事了。”

他?怎麼可能?他一向為大君掌權稟國,所有的國政都由他處理,他一向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隻有他處治別人,怎麼可能出事?莫非刺殺大君的人,又追到帝都,他為了救大君受傷了?

“那我去看看他。”

“千萬不能去,”胡文歸伸展著手臂,擋在甄照身前,“絕對不能對,宰相大人,是以圖謀刺殺大君的罪名而緝捕的,是大君親自下令。”

這般的震驚,完全不能置信,因為宰相的一切權力和殊榮,都是大君給予的,除了名份,他可以稱得上是這個帝國有實無名的帝王,怎麼他竟然會出如下策?莫非他和寧無炎一樣,也想名正言順的當上帝國的君主?不,以他陰沉的個性,怎麼可能?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寧無炎為了除掉他,才想出的毒計?

“胡子,你去找寧無炎……。”

“與他沒有關係,是宰相大人親口承認的。”

“為什麼?他說原因沒有?他為自己辯解沒有?”

“沒有,當大君問宰相大人,刺殺是否是他安排的,宰相大人很平靜的承認了,他說,‘那場刺殺,的確是臣安排的,目的是取大君的性命。’然後,他再也不肯開口,現在已被關進了天牢,大君勃然大怒,聽說,他要親自審問宰相大人,現在已經去天牢了。”

“我們也去,胡子,無論怎樣,他都是阿寧的父親,咱們不能讓他枉死。”

換了男裝,急急的趕到天牢,因為大君親審宰相,所以,朝中有身份的官員,早已擠滿了天牢,憑借胡文歸的令牌,好容易才擠進人群,剛剛站定,隻見西門遠身披鐵鏈從階下走了上來,直到此時,他仍然神態鎮定自若,沒有一絲不安,如同隻是平常的覲見一般,甚至麵上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罪臣西門遠拜見大君。”

“起來說話。”

漂亮的大君,麵色鐵青,想必也為西門遠這若無其事的態度所激怒了,也許他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竟然想要殺害自己,在樣的時刻,西門遠完美的平靜,隻讓大君越加的憤怒。

“西門遠,你說是你安排了人刺殺本王?”

“是,”西門遠的回答仍然平靜,“那場刺殺,的確是罪臣安排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本王給你幾乎是國父般的尊敬,你竟然要本王死?”

一絲嘲諷的冷笑慢慢爬上了西門遠的嘴角,“大君說給了罪臣國父般的尊敬,如果真是這樣,罪臣的獨子,也不至於為國捐軀,葬身異鄉。”

“西門遠,凡是戰事,總有意外,”大君的語氣平和了,甚至帶了一絲憐憫,“西門寧為國捐軀,本王給了他死後的哀榮……。”

“那哀榮對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有什麼用?”西門遠的語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了,兩眼發出炙人的光芒,“阿寧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有什麼用?那些金銀、那些美女、甚至那個封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金銀?用來做什麼?買一套衣服、買一匹駿馬、買一堆禮物去討好他心愛的人嗎?美女?用來做什麼?生一堆孩子嗎?封國?用來做什麼?發號政令,讓他國家道不拾遺,夜不閉戶?他能做到嗎?”

兩行清淚慢慢滑下,西門遠伸袖輕輕拭去,然後深深的向大君施了一禮,“大君,難道您不覺得愧疚嗎?難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嗎?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優秀得連天都嫉妒的人,從此就消失了,你再也看不見他,你對他所有的期待與希望,都憑空的消失了,大君,您覺得愧疚嗎?”

沉默了許久,大君黯然的對西門遠點了點頭,“西門遠,當初讓阿寧去外域,隻是想增加他的曆練,他的去世,的確是一場意外,即使是這樣,你也不應該……。”

“不應該?大君覺得罪臣的悲痛是虛假嗎?”西門遠滿麵的怒容,他揮舞著雙手,鐵鏈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阿寧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罪臣含辛茹苦的將他拉扯大,他是罪臣的獨子,是罪臣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是罪臣生命的光輝,意外?那真是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