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戴向軍說完“我過來”之後,沒有等呂凡凡答複,立刻就開車過去了。戴向軍是過來人,對女人了解,知道對於像呂凡凡這樣有身份的女人,即便想男人想得發瘋,也不會上趕子主動請男人到家裏來。相反,就是男人主動要求來的時候,無論她們心裏怎麼想,嘴巴上一定都會拒絕。為了不讓呂凡凡拒絕,戴向軍幹脆說完“我過來”之後就把電話掛了,不給呂凡凡拒絕的時間。
戴向軍曾經當過呂凡凡三個月的司機,輕車熟路,放下電話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呂凡凡家的樓下。把車停好,來摁門鈴了。
單元的防盜門仿佛認識戴向軍,戴向軍剛一按,門鈴還沒有來得及放開嗓子叫,就聽喀嚓一聲,門開了。
戴向軍盡量穩住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地上了樓,來到呂凡凡家門口。沒有敲門,怕晚上敲門響聲大,像僧敲月下門,傳得遠,影響不好,於是,就用力推了一下,沒想到呂凡凡的房門並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
戴向軍一閃身進去,立刻就把門關上,卻發現呂凡凡就在門後麵。可見,呂凡凡並不是天天睡覺不鎖門,而是特意來為戴向軍開的門。
戴向軍看見呂凡凡的時候,第一感覺是她比以往小,整個人仿佛剛剛經曆了脫水,縮下去一圈。戴向軍估計是穿了睡衣的原故。平常戴向軍見到的呂凡凡都是穿了在香港特別訂做的職業裝,最大特點是看上去挺拔,精神,能幹,肩膀是平的,胸脯是挺的,脖子是直的,因此人就顯得高大一些,現在呂凡凡穿了睡衣,而且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躲避什麼,因此人就縮進去不少,起碼脖子明顯縮下去不少,加上有些恐慌,體形和神態都一下子年輕許多,簡直像一個少女了。
戴向軍突然產生一種憐憫,感覺呂凡凡在外麵那麼風光無限的女人,脫了職業外套之後其實並不高大,倒是一副需要別人保護的樣子。但另一方麵,呂凡凡這副樣子倒更像一個女人,一個能引起男人欲望的普通女人。總之,不知道是戴向軍想保護呂凡凡還是想占有呂凡凡,或者是既想保護呂凡凡也想占有呂凡凡,甚至是在當時那種特定的情況下,保護就是占有,占有就是保護,反正戴向軍在既想保護又想占有的雙重思想支配下,一下子把呂凡凡攬到自己懷裏,緊緊地抱住。呂凡凡這時候表現得真像少女,還沒有準備好,或者說準備好了,但沒有想到最神秘最神聖的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就已經感到兩個胸脯被戴向軍緊緊擠壓住了。她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因為戴向軍的嘴巴像一個罩子,嚴嚴實實地把呂凡凡的嘴巴罩住了,她想張嘴,卻正好迎接了戴向軍的舌頭。戴向軍的舌頭很有活力,像一條魚,見到水就翻騰起來,把呂凡凡的五髒六肺都攪動開來。她顯然不適應,想用手推戴向軍,可戴向軍一隻手把她勒緊,另一隻手從她睡衣的下擺伸進來,捏她的乳房和乳頭,讓她在四海翻騰之後再來一個雲水怒。戴向軍乘勝追擊,順勢而下,挑過睡褲和底褲的鬆緊帶,直接撫摩到呂凡凡身體的最私密處。
呂凡凡毫無反抗之力了。當然,也許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真正反抗,所謂的反抗隻是本能或象征性的動作罷了。但是,當呂凡凡想徹底開放自己的時候,戴向軍卻主動停止了前進。他發現呂凡凡居然是處女!戴向軍做夢也沒有想到呂凡凡處女!他心中對呂凡凡憐憫的成分加大,忽然產生一種罪惡感,感覺自己很卑鄙。戴向軍跪了起來。而此時的呂凡凡是躺著的,一絲不掛地躺在他麵前。眼睛是閉上的,還充滿淚水,就跟暴露在戴向軍眼前的私密處一樣。戴向軍伸出自己的兩隻手拉住呂凡凡的雙手,想把她拉起來,但呂凡凡並沒有打算起來,反而把戴向軍向她的身上拉。雖然力氣不大,而且可以肯定地說,憑她那點力氣是沒有辦法把戴向軍拉到她的身上的,但呂凡凡的拉力具有指導作用,指引了戴向軍的前進方向,終於使戴向軍重新俯下腦袋,把整張臉填埋在呂凡凡的兩個乳房之間,於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曆史性“突破”。
突破是一種質變。當呂凡凡與戴向軍的關係實現突破之後,她自然就給予戴向軍力所能及的關照,包括她把南都紅樓定為南都電信的培訓中心,也包括她在天安開發南都與香港尋呼聯通業務上的鼎立支持。
事實上,此時的戴向軍不僅與呂凡凡的關係實現了突破,他與柯正勇的關係也實現了突破,或者說也發生了質變,並且這種突破有更具現實的意義,直接導致了過境中繼線問題的解決,為天安集團實現戰略突破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柯正勇以相當於白送的價格“處理”給了戴向軍一個度假村,戴向軍當然要感謝,感謝的數目不大,隻相當於度假村實際價值的十分之一,就這,也是好幾百萬,柯正勇不吃不喝不穿不住一輩子的工資獎金福利全部存起來加上銀行利息也掙不到這麼多錢。正因為數目驚人,所以,柯正勇和戴向軍的關係發生了質變,或者說,產生了突破。在此之前,柯正勇和戴向軍的基本關係是老首長和老部下的關係,雖然他們之間關係密切,偶爾也發生權錢交易,但大家身上還都穿著遮羞布,對柯正勇來說,還可以說成是關照老部下,是愛才,是幫忙,對戴向軍來說,可以說成是孝敬老首長,說成是“顧問費”,現在一下子給了幾百萬,就不是“孝敬”和“顧問費”這麼簡單了。彼此心照不宣,成了一跟繩子上的兩個螞蚱,命運一體。於是,戴向軍在柯正勇麵前也就不用任何遮羞布了,可以坦誠相見,有什麼說什麼,直接把他想實現南都和香港傳呼聯網計劃說了,並說他已經找丁有剛打聽了,隻要華安集團那邊出麵申請,這邊問題不大。
柯正勇現在也非常有經濟頭腦,一聽就知道戴向軍的設想非常好,同時責怪他不該把丁有剛扯進來,說隻要華安那邊出麵,這邊肯定沒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別看他已經退休了,出麵協調一下的能力還是有的。
戴向軍有苦說不出,心裏想,這是現在呀,當初我敢找你嗎?找了你你能這麼爽快嗎?
戴向軍承認錯誤,說自己沒有經驗,以後還望老首長多指點,並說也就是找丁有剛打聽了一下,並沒有讓他介入很深,真正的內幕丁有剛並不知道。
柯正勇聽了戴向軍解釋之後放心一些,開始為戴向軍爭取依長征的支持出謀劃策。
“你抓緊度假村的裝修,如果時間不夠,先集中精力裝修其中的一兩棟別墅,裝修的檔次要高,我這就出麵請老依來南都檢查工作。”柯正勇說。
戴向軍立刻心領神會,以最快的速度把度假村外表裝修一新,並集中力量極盡奢華地裝修了其中的兩棟位置最好的別墅,初步具備了接待依長征來檢查指導的條件。柯正勇那邊也不含糊,打電話給依長征說趁他現在說話還不完全等於放屁,請老朋友無論如何給個麵子,來南都看看,再往後,你就是想來我也沒有能力接待你了。不知道是依長征早有此意,還是見柯正勇說退就退了,不忍心不給他麵子,甚至是從柯正勇說退就退想到他自己不遠的將來,怕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總之,他還真來了。
依長征一到南都,柯正勇立刻動用自己還沒有完全冷下去的餘威,要了一輛平時隻有接待黨和國家領導人才動用的頂級轎車直接從機場停機坪把依長征接走。但沒有接到市委接待處,而是接到“南都紅樓”。在度假村的門口,柯正勇示意停車,假裝請依長征下來與他一起走走,看看這裏獨特的風景,其實是故意給依長征一個意外的驚喜。果然,一見到大門口“華安集團南都接待站”的牌子,依長征驚呆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一個南方接待站竟然是這麼一個大的度假村,無論是占地麵積還是建築麵積,甚至遠遠超過他的北京總部,依長征驚訝的程度,不亞於突然發現自己年輕時候不經意間留下的一個情種已經長成參天大樹,去年剛剛進入福布斯財富排行榜,而這個超級富豪私生子竟然找上門來認他做老子一樣。
不用說,在以後幾天具體的“檢查指導”過程中,戴向軍接待得無微不至,極盡奢華,讓依長征體味到在北京即使能體味也不敢體味的榮華,而柯正勇呢,則在旁邊使勁舉著重捶敲邊鼓,說強將手下無弱兵,你依長征天生就是享福的命,看看你一個南方接待站就這等規模和氣派,站長又這等能幹和忠誠,鬧得我後悔沒有把這個戴向軍留在自己身邊,這樣吧,等退休了,你就來南都,我沾你的光,我們就住在你的南方接待站,天天泡溫泉,夜夜當新郎。
最後一句當然是笑話,所以,依長征聽了之後與柯正勇一起哈哈大笑。
趁著笑,戴向軍和柯正勇一唱一合把申請過境中繼線實現香港和南都尋呼聯網的想法說了。
“這是好事情呀,”依長征說,“香港就要回歸了,既然都要回歸了,尋呼實現聯網還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應該。”戴向軍和柯正勇齊聲附和,如此,一樁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在南都紅樓溫泉浴裏麵變成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