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貪圖錢財,貪圖自在。”寒燁昭逸出一個笑容,“你想坐山觀虎鬥,之後漁翁得利,抱歉,我不能成全。”
鍾離遠用了激將法,“你不是不想成全我,是你沒有放手一搏的氣量。”
寒燁昭反詰道:“這天下注定要姓鍾離,我不是你族中人,為何要爭?”之後諷刺一笑,“你這一生,不是沒有機會登上帝位,大好機會就斷送在了你自己手裏。操之過急,沒有耐性,這樣的人,不配坐那把龍椅,所以你隻能是靖王。”
鍾離遠神色一凜,“此話何意?”
“鐵老不是沒有想過把手中基業交給你,是你屢次相逼,使得他寒了心,看輕了你的人品。那樣一份基業,他不想葬送在你手中。由此,才在臨終之前找到了我。”寒燁昭心情不錯,樂得打擊眼前這個人,“哪怕你在鐵馨生下孩子之後再和他商談,他都不會寧可便宜我一個外人而讓你抱負落空。你若能利用那份財力人力登上寶座,於他又不是吃虧的事。”
鍾離遠失聲道:“此話當真?”
寒燁昭無辜地看著他,“對自己的妻兒都無仁心,能成什麼大事?聖上隻讓你鎮守邊關,在於你能守城卻不能退敵。若爭天下,你必敗無疑,鐵老不能讓自己的掌上明珠陪著你赴死,自然要舍棄你。”
鍾離遠的眸光慢慢寂滅成灰。再看一眼寒燁昭,可以確信,眼前人沒有騙他。
自幼年起,他便覺得自己方方麵麵都不輸於鍾離睿,他輸的,隻是出身而已。同是皇子,他苦苦習文練武的時候,鍾離睿在跟寒、邵二人打打鬧鬧、四處閑逛,他不覺得鍾離睿有資格坐那把龍椅。
最終,鍾離睿在當今太後和一班元老的護送下榮登大寶,他卻被安排到了偏遠的邊關。他不服氣,怎麼也不服。在邊關之時,得知鐵老手握龐大的財力和勢力,他便尋機接近鐵馨,娶她,是另有所圖,亦是情濃所至。那時的鐵馨,哪個男子不會動心,那時她不似如今的冷漠,甜美,活潑,又有著江湖兒女的幾分豪氣。若非情濃,他又怎會耿耿於懷她的離開,怎會因相思、失望而生恨。
空忙了一場,恨了一場,卻原來,是自己毀了這一切。一直以為,是她從中作梗,便宜了寒燁昭,卻不想,是自己沒有資格得到夢寐以求的那一切。
最該幸福美滿的幾年光陰,他卻與她各自天涯,不得相見。他錯過了多少?還有沒有機會挽回?還有沒有資格贖罪?
寒燁昭見鍾離遠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沒有偏激的想到別處,心內稍安。鐵老給了他天大的好處,他自然有責任讓鐵馨活得好一些。若是鍾離遠迷途知返,鐵馨日後的生活也就會慢慢好起來。
寒燁昭親身經曆或者參加的喜宴隻有區區幾次,有他在場的時候,喜宴往往會變成讓人欲哭無淚的局麵。這一次,他總算是破了例,從頭到尾都很安靜,眼見著新人拜過天地,又喝過喜酒,和蝶舞一起返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