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日落之後,隨著小鋒極為動聽的笑聲,父子二人一起走進正房廳堂。看到蘇宸,寒燁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蝶舞對他和小鋒一笑,把手裏的信件交給蘇宸,“一定要幫我交給洛兒,你若忘了,我可是會記恨一輩子的。”

“夫人放心,屬下定會當麵交給她的。”蘇宸站起身來,對寒燁昭一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擺飯吧。”寒燁昭把小鋒交給丫鬟,淨麵洗手,坐到餐桌前。

蝶舞將一道紅燒魚放到他麵前,柔聲道:“嚐嚐看。”

寒燁昭揚眉看了看她。

蝶舞得意地一笑,“我做的。”又指了指其餘幾道菜,“都是我做的。”

“為我做的?”寒燁昭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回來與否,總是忘記告訴她的,她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做好一餐飯,而他方才也隻不過帶小鋒出去走了不到兩刻鍾,所以才有這樣的疑問。隨即舉筷嚐了嚐,滿意的點點頭。

蝶舞坐到他麵前,抿唇笑,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依你看,是給誰做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寒燁昭對上她的目光,無辜笑道:“怎麼會。快吃吧,做的不錯。”

“那就是我想多了。”蝶舞拿起筷子,遲疑片刻,又輕輕放下,“我沒什麼胃口,你好好吃吧。”

他在這瞬間,瞥到了她手上一個個紅點,應是被熱油燙到了,而手腕處,殘留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疤痕,於是轉頭詢問靜荷:“夫人的手是怎麼回事?”

靜荷將兩人對話全聽了進去,因為替蝶舞覺得委屈,言語就不自覺地有了幾分怨懟:“夫人這些日子以來,每日下廚,不知被滾油燙了多少次,才練出了一手好廚藝。夫人圖的,也不過是每日和您吃一餐她親手做的飯菜。”轉轉眼睛,又道,“夫人每日求著蘇公子去打撈新鮮的海魚,為的也不過是您吃得好一些。這些時日您晚間都不回來吃飯,奴婢們倒因此落了好處……夫人每日都把魚蝦這些美味賞給我們吃。”

寒燁昭揉了揉眉心,繼續吃飯。

靜荷站在一旁,又是氣又是怕,氣他還吃得進去,怕他因為那一番話責罰自己。

寒燁昭放下筷子,才出聲道:“夫人救你,救對了。”

靜荷待他上樓之後,才明白言下之意,抿唇笑了起來。

寢室內沒有點燈,隻有月光的清輝,床上的人兒,蜷縮成了一團。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難受的時候,就會是這個樣子,似乎這樣才能好過些。

他先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還好,隻是生氣,沒有傷心,沒有落淚。臥在她身側,他柔聲哄她:“是我不對,你要不要打我幾下?”

蝶舞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