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語一出,原本自知必死無疑的俘虜們,陡然間萌生出活下去的希望,眾多人喜極而泣,就連諸如胡裏安這般的骨幹,也有了劫後重生之感。
安迪和布魯托並不似其他人那般興奮,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察出了忐忑和擔憂。
“他說謊,這一切全是假的,這不過是讓咱們當奴隸、牲口的說辭,待到最後累的幹不動了,依舊難逃一死,大家千萬不可相信呀!”
俘虜中一位絡腮胡大漢扯著嗓子高聲呼喊,然而整個人卻非常雞賊地躲在一位頭發眉毛皆白的老者身後。
軍士大臉一黑,剛想發作但尚未開口,就見一支羽箭電光般疾射而出,從柵欄的縫隙中穿過,貼著老者的耳朵,幹淨利落的射穿了那人咽喉。
絡腮胡子一手捂住飆血的咽喉,一手牢牢地抓住箭杆,滿麵不可置信的緩緩向後癱倒。
直到此時,老者方才反應過來,驚聲尖叫著跳到一旁。
“埃爾文大人的箭術著實高超,單論這精準度,莫說咱們大隊,恐怕整個桑德軍都找不出第二個。”
極具眼力見兒的軍士當即奉上一記大大的馬屁。埃爾文並未搭言,僅是保持著以 35 度斜角仰望天空的姿態,仿若對這句恭維毫不在意,然而一個隨意輕敲精靈弓的小動作,卻暴露了此刻愉悅的心境。
軍士再度用力甩出一記震耳欲聾的響鞭,又一次震住猶如一鍋沸水的場麵。
他清了清幹澀的嗓子,隨後開始繼續喊話,然而接下來從他口中的話語,猶如一道道徹骨的寒風,剛剛在俘虜們心底燃起的那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間被這寒風無情地撲滅。
“唉唉!都愣著幹什麼?不要擺出一副馬上就要下地獄的淒慘模樣行不行?十一抽殺呀,你們現今可還有整整一百零三人呢!需要死的隻是十個人罷了,是十個呀,其餘人可是都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喲!”
軍士極有耐心地大聲說喊,但其臉上那猙獰的表情以及那充滿死亡氣息的語氣,簡直和傳說中誘使人類出賣靈魂的惡魔如出一轍。
一個看上去頗有頭領派頭的中年人,雙手緊緊地握住柵欄,義憤填膺地吼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幹,你們沒有任何權利……”
軍士可不給他他繼續囉嗦下去的機會,猛地一把奪過旁邊士兵手中的投槍,上前一步,一個幹淨利落的投擲,將那銳利而沉重的標槍貫入了中年人的胸膛。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那人帶起,“咚”的一聲,被死死地釘在了後邊柵欄上。
這這一下,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都看見了,這可是他自找的,跟我可什麼關係啊呀。現在你們是一百零二個人了,但十個名額可是不能少的。”
軍士繼續扯著嗓子喊道:“開始執行十一抽殺令,一輛囚車裏十根簽字,每個人機會都是一樣的,若是那個倒黴抽到了四簽,那可不能再怪誰了。”
說罷,軍士朝後麵一招手,隻見十個提著統一樣式幹糧袋的士兵迅速出列,麵無表情地各自走向一輛囚車。
士兵打開幹糧袋,隔著柵欄讓俘虜們依次抽取,那幹糧袋內裝著的是與大麥杆粗不了多少的小木棍,整整齊齊的一捆,僅僅將一小段露在外麵。由於露出的部分太短,根本無人能一眼瞧出木棍的全貌。
見有俘虜猶猶豫豫、拖拖拉拉不肯抽簽,軍士的臉上瞬間浮現出冰冷的冷笑,惡狠狠地說道:“抽取結束之後,手中沒有簽子的直接拖出來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