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公子也不由呆了一呆,朱水央輕聲叱道:“狗奴才!”言罷了再不看他們主仆一眼,徑自走了開去。
聶小生不禁笑出聲來,她這一句“狗奴才”可倒更長了小姐的氣勢,少年公子忽而嬉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又怒斥道:“你這狗奴才,長得什麼破爛狗頭,隻怕將小姐的玉手震得疼了,還不快去磕頭賠罪!”
挨打的家奴眨了眨了雙眼,立時搶在前麵,果然跪倒在地“咚咚”叩了幾個響頭。
少年公子又嬉笑道:“小姐不要生氣,這狗奴才惹惱了你,本公子合該大擺一桌宴席賠罪才是。”
朱水央這才停下腳步,睨視他幾眼笑道:“公子既然想要賠罪,隻擺一桌酒席宴請隻怕不夠呢。”
她方才一直冷冰冰的麵無表情,望來令人難以親近,此刻忽而嫣然一笑,果真好比芙蓉花盛開,少年公子已看得目眩神迷,證愣了半晌方才又嬉笑道:“那麼依小姐看來,小生該如何做才是?”
他早已把朱水央視做了富家小姐,可倒不敢明目張膽的硬搶,正思量著該當如何將這嬌滴滴的美人弄到手,聞言早已暗喜,竟將“本公子”改作了“小生”,聶小生不禁暗罵,又不免疑惑的很,不知她意欲何為。
朱水央道:“古人有言:‘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公子望來一身貴氣,定然是這揚州城中的富商了?”
少年公子立時點頭不已,朱水央正色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聽聞揚州城飲食華侈製作精巧,市肆百品誇視江表。公子既然肯做東道,我自然不願意失了這好口福。待到酒宴過後,公子可還願意陪我乘船去大運河上一遊?”
少年公子已聽得心花怒放,連道“自然願意”,嬉笑著便要握住她一隻葇荑。
朱水央卻拂袖閃開,輕歎道:“我不放心的很,怕公子有什麼不軌。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兒,斷不許作出那些越禮之舉呢!”
少年公子急忙擺手叫道:“不敢不敢!小生怎麼敢呢,小姐隻管放心。”他嘴上雖說不敢,心中卻歡呼雀躍,好似已然軟玉溫香在抱,顛鸞倒鳳共赴巫山yunyu。
朱水央道:“公子若要我信你,隻須讓我打你一下便可。”又指了那挨打的家奴笑道:“方才我打他一掌,他可是臉都不曾紅過,公子挨我這一下打,料也無妨吧?”
聶小生更加如墜五裏霧中,那少年公子雖然看來不十分強壯,被她打一下哪會有半點損失?
少年公子立時嬉笑道:“那是那是,小姐隻管打來便是,莫說是一掌,十掌百掌小生也願意挨!隻恐怕我皮粗肉厚震傷了小姐的玉手。”言罷已將麵頰湊上前去。
朱水央輕歎道:“公子可是大有名望的人物,我怎麼敢打你的臉麵,讓這市井之徒看了豈不笑話於你!”
少年公子頷首道:“有理有理!隻不知小姐想打何處?”
朱水央道:“我隻想在公子的胸前輕輕戳一指,公子決不能躲閃,否則我可不依!”
少年公子聞言更加嬉笑不已,將紙扇合起,又用力挺了挺胸膛。
朱水央又道:“公子的衣衫如此厚重,我隻戳一指哪裏會有半點疼痛?不如解開衣襟你看可好?”
“這個……”少年公子眨眼道:“大街之上如此這般,恐怕不太好吧?”
“這又有何不好?”朱水央奇道:“公子又不是女人,難道還怕別人偷看不成?”
少年公子嬉笑道:“那是那是!小姐都不嫌我失禮,小生又有什麼好怕的!”言罷立時扯開衣襟裸露出胸脯,隻是他雖衣著華麗,卻長得十分清瘦,胸前的肋骨都幾乎數的出來。
大唐雖民風開放,當街解衣的卻不常見,不免引來好奇之人圍觀,那少年公子雖有窘態,想到佳人即將在抱,又不禁得意洋洋,哪裏還管別人注目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