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殺(1 / 3)

走出議事大廳,己過正午,太陽暖暖的有些刺目,斡烈帶著三個屬下站在議事大廳門外的台階上,滿院子都是剛從會場出來的將軍們和牽馬迎候上司的親兵隊伍。斡烈微眯著眼睛感受著秋日的暖意,深吸一口氣,感到剛才會場中的緊張心情舒緩了許多。迪恩興奮地望著斡烈道:“大哥,咱們又要馳騁殺場了。”

斡烈欣然笑著地看著他和阿瑟兩人,阿瑟也回望著他,他臉上雖仍是一慣的平淡表情,卻掩不住目光中的炙熱與激動。

斡烈欷噓道:“是呀,安南幾次慘敗,幾年來,部隊等級一降再降,最後淪為運輸隊,我以為從此要以敗軍之將的身份窩窩囊囊地終老了。現在我真有些感激那陷害我們的人,無論出於什麼動機,使我們有了這個揚眉吐氣的機會。”

阿瑟點頭道:“隻是現今手下這些兒郎們還弱了些,運用起來還需謹慎才好。”

正在這時,梅亞迪絲眾星捧月般走出大廳,虎翼軍團的克利夫蘭軍團長和她並肩而行,兩個人有說有笑,後麵大群的部屬簇擁著。他們一個高大威武,一個嬌豔絕俗,走在一起宛如一雙璧人。梅亞迪絲看到斡烈他們,老遠就揚手打招呼:“斡烈將軍,今天十一師團可搶了頭彩。”

斡烈笑著應道:“那裏那裏,都是上司指派而已。這次出擊咱們兩支部隊是前鋒,到時還盼能得到白鷗師團的大力相助。”

梅亞迪絲抱拳道:“我們師團一定會與貴部衷誠合作的。部隊開拔前咱們挑個時間仔細商議一下兩軍協合作戰的具體方案。”

斡烈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明天吧。”

梅亞迪絲道:“如此明日我帶著萬夫長與參軍們一同拜訪十一師團。”

這時克利夫蘭看著張鳳翼對斡烈道:“這位小兄弟當著親王殿下與滿會場的將軍們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真是有膽有識,隻不知他在你們師團擔任何職?”

他這一說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張鳳翼身上了,斡烈笑著拉過張鳳翼介紹道:“這是我們師團的張鳳翼少校,現任千夫長,這次是作為我的書記官來參加大會的。”轉頭又向張鳳翼道:“鳳翼,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虎翼軍團的軍團長克利夫蘭中將。”張鳳翼向克利夫蘭敬了一個軍禮。

克利夫蘭笑著握著張鳳翼的手道:“小兄弟真是英氣逼人,隻當個少校有點委屈了。”

一直在梅亞迪絲身後的蘇婷不屑地插言道:“他從輕甲兵升到千夫長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這也算委屈,那這種委屈誰都想受受了。”張鳳翼苦笑著看著蘇婷,蘇婷點漆般地杏眼狠狠地瞪著他,一點也沒有原諒他的意思,張鳳翼又轉過目光望向梅亞迪絲,梅亞迪絲巧俏的下巴微揚,負氣地偏過頭去不理他,明眸輕眯,滿是不屑之意,讓張鳳翼又碰一鼻子灰。

蘇婷的話使得氣氛有些尷尬,克利夫蘭也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就打著哈哈道:“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那大家說起話來就更親近了。斡烈將軍,時候不早了,親兵們還在等我們,改日咱們有空再聊吧。”斡烈忙笑道說沒有關係,大家寒暄道別,梅亞迪絲一群人走了過去。

他們走後,斡烈道:“鳳翼,那些白鷗軍團的人好像對你有些敵意,你得罪她們了嗎?”

張鳳翼無奈地道:“還不是因為斐迪南他們被我拉入了咱們師團,這群女孩至今還耿耿於懷。我是希望大家能握手言和,不要因此影響了兩軍的協同作戰。”

阿瑟拍著他的肩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得罪也就得罪了。鳳翼,這種事不要往心裏去,咱們也不能討所有人的喜歡。”

張鳳翼心中苦笑,暗道以後這種極品美女還是少沾為妙,其實從始至終自己都隻是被動地應付,自己是什麼身份,怎有資格動這“軍中第一名花”的念頭,可即便如此,還是為整個師團惹來大禍,若不是因為她,十一師團這次恐怕也不會被派做前鋒。快意殺場固然會令斡烈這些將軍們熱血沸騰,可師團的官兵們大多數恐怕更願意做個無驚無險的運糧兵吧。

天雖己放亮,太陽還沒升起,林野間罩著一層蒙蒙的白霧,秋日的早晨清冷清冷的。使晨起的人們感到一絲沁人心脾的涼意。馬隊的蹄聲踏碎了原野的寂靜,安薇爾慵懶地坐在車廂裏,聽著外麵輪聲轆轆、馬蹄得得。她撩起一角窗簾向外看著,車廂外身披鎧甲的騎兵不疾不徐地策馬而行,這使她再次想起那個曾經和她縱馬共騎的人兒,想起了那狡黠的笑意和那雙明亮自信的黑色眼眸,他雖隻是個低級軍官,可仿佛沒有什麼難題能難倒他,他總是那麼從容自信泰然處之。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質所感染,把他當做可以信賴依靠、值得托付的人。他雖然有些霸道,可卻魅力十足,又風趣體貼,那充滿智慧的額頭裏仿佛藏著使不完的花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新奇有趣的體驗。

想到這裏,她摔了摔頭,想把那些毫無希望的冀想從腦子除去,這時盤坐在她對麵看書的斯圖亞特從書本上移開目光,擔心地看著她道:“小妹,怎麼了,從昨天起你就一直悶悶不樂,有什麼心事跟大哥講講,讓大哥替你想想辦法。”

安薇爾嘴角掠過一絲強笑道:“沒什麼,哥哥,我隻是坐車倦了。”

“小妹,你不是己經學會騎馬了嗎?若覺得車廂裏待得悶得慌,不如騎上我的‘躍雪’溜一會兒,也許心情會好點。“斯圖亞特關切地道。這些天安薇爾迷上了騎馬,天天吵著要借斯圖亞特的坐騎“躍雪”,總被大哥以有失禮儀於身份不和為由訓斥。今天他主動提出要安薇爾騎他的愛馬撒心,實在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安薇爾淡淡地笑道:“謝謝大哥,我真的沒什麼,隻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就好了。”她心中明白哥哥的好意,可哥哥怎會知道,她迷上騎馬完全是為了要與心中那人較勁兒,想讓他驚詫一下、對她刮目相看的。如今兩人天各一方,相見無期,睹物愈加傷情,從今後自己是不會再去騎馬了。

斯圖亞特平日最痛愛這個妹妹,看到她沒精打彩的樣子,正想再說點什麼引妹妹開心,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麵的騎兵們也都勒住了馬。

這時有隨從輕扣車門,斯圖亞特打開車門問道:“怎麼回事?車隊怎麼停下來了。”

隨從行禮道:“啟稟大人,是魏幻大人讓馬隊停下的,他說前麵有刺客要對大人不利,要求騎兵圍繞馬車保護大人。他還特別轉告大人請大人和安薇爾小姐千萬不要走出馬車。”

斯圖亞特狐疑地道:“這種地方會有刺客?什麼刺客會跑這麼遠來行刺?遇到羅刹的斥候兵或是強盜倒有可能。”他向四下裏張望了一下。隻見周圍是一片這一帶少有的林地。高大的喬木與低矮的灌木高低不一錯落相雜,枝杈縱橫,鬱鬱蔥蔥,倒是個便於藏匿的好地方。

他“嚓”地拔出腰間的長劍,走下車子。那隨從急道:“大人,請回到車中,小心中了暗算。”

斯圖亞特麵色一沉道:“嗯--,你在命令我嗎?”

那人趕忙單膝跪地行禮道:“小人不敢。”

斯圖亞特拎著長劍威嚴地道:“照顧好小姐,不要讓她走出車廂,我到前麵看一看。”說罷一揮手,立即跑過來十多個持盾握劍的武士,一行人向馬隊前麵走去。

馬隊前麵路中央一個身著灰色長衫的人負手而立,幾十名挎弓持刀的衛士散開來,在周圍的灌木叢中像過梳子一樣搜索著。這時斯圖亞特提劍領著一群衛兵走了過來,他邊走邊向那灰衣人道:“魏先生,怎麼停下不走了。”那灰衣人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靜寂的樹林,頭也不轉地道:“公子快請回到車裏去,這裏有一股極重的殺氣,附近一定藏有刺客要對公子不利。”

斯圖亞特沒有移步,卻緊張地順著他的目光在林木間巡視著,他相信魏幻絕不會無故示警。這魏幻本是大陸上最神秘的刺客組織替天令的修羅使者,隻因夕年父親有大恩於他,才發誓報效父親察爾欽,魏幻本身就是刺客中的頂級高手,在察爾欽鷹魂府諸衛中,也許他的武功不是最高明的,可他對危機感知的靈覺無人能及,十幾多年來做為父親的貼身侍衛他不知斬殺了多少想以命換命的複仇者與刺客。

周圍的灌木叢己被搜了幾遍,不要說是人,連隻耗子也不可能藏過。一群衛士回到原地看著那魏幻,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命令。魏幻不理睬眾人,渾身警戒地巡視著四周。突然他指著一處高聳濃密的樹冠發令道:“放箭!”幾十人紛紛張弓搭箭,“嗤嗤”地雕翎破空之聲響起,箭如飛蝗,將那高高的樹冠著實過了一遍篩子。幾片枝葉飄落,樹冠中根本沒有人,眾人停下手中的弓箭,心中不禁對魏幻的判斷起了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