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宜被帶進書房。
嬤嬤丫鬟也都散了。
宋璟坐在書桌跟前低頭看東西，“坐吧。”
李穗宜看他清俊的側臉。
入了迷。
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
知道宋璟不會傷害她。
她膽子也大了起來。
扭扭捏捏坐在靠窗戶的椅子上麵。
屁股剛挨上軟墊，就陷了進去。
穗宜嚇得站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坐過這樣軟的凳子。
再次坐上去，挺直腰板。
宋璟沒注意她這裏的動靜。
“吱呀———”
一個丫鬟提著食盒進來，“貴人，這是小廚房做的點心。”
她在桌子上放了一碟牛乳糕，還有一杯熱乎乎的駝奶。
穗宜歪了歪腦袋，盯著桌子上的點心，吞咽口水。
“您慢用。”
丫鬟走出去，把門合上。
穗宜眼尾低垂，看著麵前點心和熱騰騰冒著熱氣的駝奶。
眼睛裏麵透著亮晶晶的光。
她看牛乳糕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宋璟已經放下了筆。
之前總是灰撲撲的小姑娘被嬤嬤們洗幹淨了。
圓嘟嘟的小臉，帶著少女的軟嫩。
她小心翼翼拿起一塊牛乳糕，咬了一口。
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小口小口吃起來。
和小倉鼠一樣。
宋璟舌尖抵著上顎。
眼底黑沉，看不清楚在想什麼。
穗宜把盤子裏麵的牛乳糕都吃完了。
抱著杯子，小口喝駝奶。
她是多麼的快樂。
懸空的腳，不住地晃悠。
宋璟一直等她喝完了駝奶，招手，“過來。”
穗宜忙放下杯子，小碎步過去。
“大人。”
宋璟握住她的手。
“幾歲了？”
“十五歲。”
上京城中，十五歲的姑娘都要行及笄禮，該嫁人了。
宋璟把她拉到跟前，“家裏有誰？”
“祖母。”
穗宜開口，有點害怕，聲音略微顫抖。
宋璟握著她的手，一寸一寸丈量。
不允許任何反抗。
“跟了我，如何？”
“跟？”
穗宜不太理解，眼睛睜圓，看著他。
宋璟看她這副懵懂的樣子。
“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我，也可以吃好吃的。”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條件。
可穗宜卻搖頭。
“祖母她……”
“我們可以把她接來。”
“你祖母眼睛不好，我可以請大夫給她看。”
穗宜再次抬頭，對上男人漆黑的瞳眸。
“不願意見到我？”
不是的。
“不想吃牛乳糕？”
不是的。
“祖母不需要找大夫？”
不是的。
穗宜小心翼翼看著男人。
“我跟你。”
她不知道跟是什麼意思，隻是抬頭衝著他羞澀地笑了一下。
黎書禾被接到了宋宅。
她看不見，抓著手裏的拐杖，強裝鎮定。
等李穗宜小跑著撲到她懷裏，直挺挺的背，才彎了下去。
“祖母。”
“穗穗，這是哪裏？”
“是大人的宅子。”
黎書禾是村裏的婦道人家，“大人？”
“嗯。”
“為什麼把我們帶來？”
李穗宜想了想，“我跟了大人，讓他接祖母過來。”
黎書禾沉默，蒼老的手握住穗宜的手。
“你願意？”
穗宜點頭，“大人對我很好。”
穗宜十五歲了。
是該找人家。
黎書禾心裏想，她沒本事，找不到人家。
她孫女是個有本事的，攀上了官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