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早生貴子(2)(3 / 3)

康大叔幫孝先套好黑牛,說:“你消消停停地裝吧,不急,吃了午飯再走。”說完走了。

孝先找來繩索裝車,把糧袋平鋪著擺好,已裝得挺高,還有許多零碎物件夠他頭痛的,取下來,放上,又取下來……哪一件都不能丟,哪一件都有用。用繩索左摟右掛,還是擺不下。孝先正挖空心思擺布著,耳旁傳來軲轆聲。孝先諦聽著尋思著。這路斷人稀的倒黴地方,哪來的車輪滾動。嘿,沒聽錯,真的!車輪滾動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這時,忽聽雙杏興奮地說:

“五哥你看,誰來了!”孝先側身一看,險些高興地蹦起來,“大叔!”

康大叔趕著自家的牛車來了。孝先興衝衝地迎了上去。

“我的這一駕牛車你也趕去用吧,反正你一頭大牛也犁不成地。我呢,一出門,有長沒短的,今年的地也不種了,那一窖糧食夠我吃兩三年的,我就留那匹白騍馬好騎著上路。”

“大叔,那讓孝先咋謝您啊!”

“看你說的,見外了不是!”康大叔坦誠地說道。

“那,大叔,您就隨我們一塊兒過。狗娃兄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你就來我家歇腳,好不好?”雙杏至誠地央求著。

“賢惠的媳婦,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康大叔說著幫孝先重新擺布。他們將原裝的一層口袋轉到大叔的花牛車上,這樣,就可以把大部分零碎物件擺下,還給雙杏安排了個妥當的窩兒。大叔又幫孝先找到了犁轅、犁鏵、打場的石滾,令孝先又歡喜一場,孝先也顧不上吃午飯了,帶上幹糧就要出發。

孝先正要出發,大叔又來了,這次帶給他們的是:兩隻羊,三隻雞,一隻小花貓,還有一黃一黑的兩條狗。

孝先牽著黑牛引路,花牛拉車跟著,把小貓和雞放在車上,把羊拴在車後,馬和狗跟著,迤邐成行,浩浩蕩蕩。

申牌時分,三十裏開外,大叔騎著馬又趕來了。這次他送來了被忘掉的豆種和菜種,把孝先感動得兩眼流淚,跪在路旁致謝。康大叔也不由得揮淚而別。有歌讚曰:

相知難,惜別難,真情如淚流不幹;人遠走,心相連,天涯海角總有緣;人之本,義當先,薄情寡義萬人嫌;人之愛,誠而專,烈火焚金色不變。

五、草安新家

三日後的中午,孝先返回一棵樹,將車停在光禿禿的高地上。

孝先把女人從車窩裏接下來,先取下米袋麵袋和鍋碗瓢勺等灶具,叮嚀女人說:

“你看著做吧,能吃個啥就吃個啥,車邊別來,重車!牛一卸下來,支撐得不穩當,你可千萬別到跟前來啊。”

女人耐心地應著,擺弄灶具。

孝先則迅速卸了拉車的牛,一手牽馬,一手拉牛,快快把它們分別拴在草旺的地方。然後,他飛跑著回來挑了水桶,一口氣跑出一裏外挑回兩桶清澈的甘泉水,供女人做飯。然後,他又提上斧頭奔入榆樹林,嘎嘎嘎,一連放倒了碗口粗的十棵樹,利利索索削去樹枝後,兩條臂膀一邊挾一根木料奔回,五趟之後,汗流浹背,直拿手巾擦。

女人見了心疼地說:

“五哥,你慢點,反正到家了。”

孝先心裏盤算著急於做好的活計非今天幹完不可,他會意地一笑,拿上繩子又走了,一摞一摞的樹枝樹梢被孝先扛來了,堆得到處都是。

女人暗暗稱奇,好大的勁兒,怪不得把人挾上抱上走路還輕不撩挑的。女人的麵條擀好了,沒菜。她見孝先忙得不可開交,不想打擾他,就悄悄去找野菜。

孝先呢,幹那麼多重活豈能不累?隻是他憋足了氣,不想歇息,幹了這件幹那件,又挖坑兒,又鋸木料,一個人,爬上跳下,趕雙杏掐了兜白杆菜回來時,孝先已將坐西向東的棚架搭了起來。

女人見狀又吃一驚,真是神速,玩命!她說:“五哥,火!”

孝先正趕著往棚上鋪樹梢,聽女人叫,急忙跳下來,用火鐮打著火,叮嚀說:

“飯後記住留火種,截下的粗木圪節續一個就成。”

女人應了聲:“記住了。”

“等冬閑了,到塔爾巴哈台買回洋火就好了。”孝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