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聞雞起舞(7)(3 / 3)

壁畫的左下方,有一高大超真人的雙頭同體人像,其左右有十幾個男性人像,臀部曲向一邊,一個個生殖器勃起,又粗又長。

孝先不解地望著圖像笑了,評說:

“胡來,哪有長兩個頭的人?誰的東西那粗那長,又不是叫驢。”

孝先哪裏知道,那雙頭同體人像是男女交媾時二體合一情景的真實再現,以至於刺激同伴男子性欲暴起,陽器頓勃超大。

左側一幅圖像以男性為主,十個人像中有猴麵人像,突出刻劃了猴麵男人的生殖器正伸向張開雙腿的女性,其左側還有一大一小的兩隻立起身子的老虎,生殖器格外突出。

畫意是說,看到人兩性交媾,連老虎也蠢蠢欲動了。老虎也須傳宗接代,否則哪來的小虎呢?何況人類。

且看那雙頭同體人像的右下方,畫一幅男女性交圖。刻畫人別具匠心。在其下方,刻了兩排小人,上排三十四人,下排二十一人,在整齊劃一地跳集體舞,其間似乎還有數不清的人,頭形層迭,隱隱約約。

孝先納悶了,咋的,那時候的人不知羞醜,當著一群娃娃跳舞,就幹上了那種事。殊不知,那男女性交圖,是作者刻意昭示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孩子,無數的子孫後代,就是男女交媾之後才出世的。

隻有這樣,家族才能興旺,部落才得以發達,民族才能昌盛,國家才可以強大。

還有一幅尚可辨認的圖畫,三十一個小人在舞蹈,排成一行。

躬腰曲腿,整齊劃一,生氣勃勃。兩側是形體較大的兩個男性,生殖器個個勃起。

孝先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大體上看了一遍,莫名其妙、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說:

“咋回事?當年的人,就好幹那種事,還刻在高高的石牆上,不知費了多大的神事!”

孝先的評述也有一定道理,這幅岩畫所描繪的那群人,他們已從母係社會進化到父係社會,實行的是男子當家作主。所以畫麵上處處以男性為主體。即使最醒目的那幅女性裸體群舞圖,也是如此,雖然表麵上女性居多,但實際上她們是那位悠閑自得斜臥的貴族男性的獵物。由於戰爭頻繁,在你爭我奪的殺戮中,男性傷亡過度,所以作畫人刻意突出男性,男性又突出其生殖器部分,表示隻有男女交媾,才能人丁興旺,才有部族的繁榮和強大。於是刻畫出交媾圖像種種,昭示教化人們大量繁衍子孫,並不以此為羞恥,反倒以此為榮耀。

畫麵珍貴地記錄了該民族當年的生活風貌。他們愛跳舞,尤其是集體舞。他們的服飾特征,他們的審美標準,都無一遺漏地再現出來。同時,把他們的以狩獵放牧為生產經營的基本社會形態也表現了出來。

整個畫麵呈現一派祥和、安樂、繁榮景象,鮮明突出地再現了該部族人當時對男性生殖器的崇拜。

孝先思量梳理著一個多月來野外生活的深刻印象和發現:金河灘草原被狼圍困,金河溝中段無意淘出沙金,瞎熊溝遇群熊,石門子見岩畫。狼群是常見的,隻是睡著罷了;金沙是常淘的,隻不過無意而已;熊是見過的,有驚無險;隻有這突兀高大的稀奇古怪的斧鑿刀刻的岩畫,是他生來頭一次見識,數它最新鮮,最可貴,他要給女人好好學說學說。想到此,他自個兒撲哧笑了,心想女人肯定會又捶又罵“你壞”“瞎編排”“糟踐我們女人”。

孝先口渴了,跑下坡來,蹲在小槽溝邊喝了幾口水,洗了把臉,這才從對岩畫的瞑思遐想中走出來,取了銅笛,又跑上土坡,這是他謀劃中的最後一站,他盡心盡力地吹奏起來。他一曲接一曲地吹,轉著身子吹,凡是就地可以高攀的地方,他都登上去吹。這樣能吹出結果嗎?

此時,山裏尚春光融融,才向夏天過渡,微風不僅送來各種野花的氣息,而且也把銅笛聲傳送到各個山坳。那清脆響亮,那柔腸千轉,那如泣如訴,那震撼心靈召喚伊人的笛聲在山穀、在鬆林處處飄蕩,蕩得百鳥奮飛,蕩得走獸駐足,蕩得人心憔悴,蕩得炊煙騰起。

當孝先轉悠著吹奏時,驚喜地發現西邊山坳裏升起了炊煙。心裏一陣狂喜:是狗娃子家嗎?即使不是,我也好問問,打聽打聽。

孝先望著炊煙升起的地方,盤算該怎麼走,東張張,西望望,不是山丘阻隔,便是荊棘盤繞。

這一張一望,恰好跟從岩畫石壁西側走過來的人照了個正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