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愛夫妻不孤單。
朝也思來暮也念,
樂在酒窩心裏甜。
雙杏反反複複或哼或唱,幾個孩子不知不覺也學會了。
雙杏聽了不禁嗤地抿嘴一笑,心想自己的心思咋個就唱出了口,咋個就叫娃娃們學會了,羞答答的,癡呆呆的。雙杏和孩子們一連兩天掃興而歸。花兒體貼地安慰說:
“明後天爹保管回來。”雙杏明知是安慰之詞,卻不加懷疑,夜裏更是通宵不眠。
第三天早飯後,花兒對母親說:
“媽,我去早早地和好拉條子麵,讓爹一回來就能吃上可口飯。”
雙杏仍一個心思背上老十一,率領一幫小家夥到大前門外麵放風箏,以便了望、等候、迎接,以解心頭的壓抑和沉重的思念。
鮮紅的太陽快照到頭頂之時,雙杏遙望丈夫去時的路徑,仍無蹤影。直望到眼眶欲裂,眸子模糊,才掉轉身子,把風箏線接過來,叫老十一攥在小手中,自己也防了一手,攥住小手,老十一靠坐在母親的懷裏,母子倆忽放忽收,玩耍著那隻小小的鴛鴦風箏。
雙杏情不自禁,又哼唱起來:
盼星星,盼月亮,
隻盼五哥回到我身旁;
(你)在礦上?(還是)在路上?
叫妻想得好心慌。
草又綠,花又香,
望眼欲穿淚汪汪;
(你)在礦上?(還是)在路上?
好一個狠心的漢子,負心郎!
正當雙杏母子仰頭看風箏時,馬蹄聲和大青馬特有的嘶鳴聲傳入雙杏耳鼓。雙杏不敢確信,怕是想癡念迷了,又是一場空。
但那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她不由得扭頭一看,她夢寐以求的那個心上人已被大青馬哧溜溜馱到眼前。
雙杏極度興奮,手一鬆,風箏飛了也顧不得,抱著孩子撲了上去。
孝先已急急翻身下鞍,丟開馬韁迎了上來。
“五哥!”雙杏不顧一切地抱著孩子撲入丈夫的懷抱,連連顫聲呼叫:
“可把我想苦了!好狠心的漢子,你想死我了!”撲簌簌的熱淚隨之濕透了丈夫的胸膛,那激情奔放得猶如決堤的洪水,濃烈得催人淚下。
孩子們說不出的高興,傻乎乎地望著此情此景。
延孝先極度地忍耐著,見妻子失態,麵對清瘦了許多的妻子愛憐地輕聲說:“後麵有人。”
雙杏執著地說:
“我不管,天王老子也不管。五哥,我就要你。”
孝先見妻子像野馬一樣難以控製的感情,再次輕輕叫:“不是天王老子,是你未過門的大兒媳婦。”
“啥?!你給老大帶回了媳婦。哎喲!五哥你真行!”雙杏這才離開孝先的懷抱。
當她驚詫莫名地問丈夫時,才發現丈夫深陷的眼窩也是熱淚充盈,便舉手給輕輕拭了拭,格外心疼地說:“對不起,五哥,我失態了。好個有良心的漢子。好好好!平平安安見麵,比啥都強!”說罷,走近棗紅馬,對勉強挺起身的佳納古麗欠疚地說:
“姑娘,怠慢你了,走吧。”
佳納古麗目睹了剛才那一幕觸目動情的夫妻戲,極為感動。她心裏暗暗自忖,這婆婆年輕漂亮得叫她難以置信,不禁有點自慚形穢,擔心婆婆瞧不起自己,但公公很好。自己要好好做,叫婆婆滿意才行。不知自己的丈夫老大是個啥樣子,他喜歡不喜歡?
孝先一一親吻了在場的幾個孩子。孩子們個個摸著臉蛋直叫:“紮得人生疼。”
雙杏得意地笑了。
孝先見佳納古麗要下馬,上前製止說:
“進了院子再下。”轉身對雙杏解釋說:
“這姑娘連渴帶餓昏死在草原,身子虛得很。”
雙杏滿麵春風,抱著孩子並肩陪丈夫走在前頭,幾個小的簇擁其後。大青馬緩緩邁著碎步和棗紅馬相伴而行。
進了院門,孝先接過雙杏懷中的孩子,內疚地說:“大頭兒子,讓爹抱抱,七個月沒沾懷了,再不抱,都會走了。”
雙杏瞟了丈夫一眼,親親熱熱地說:
“這還差不多,抱不過來了吧。”
孝先戲謔地說:
“除非你再生個三胞胎,咋個抱不過來呢?”
雙杏搗了丈夫一拳,笑盈盈地說:
“看把你想得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