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管家和佐領信心倍增,立功受獎的機會來了。馬隊騎士也備受鼓舞,劃拳捋袖,躍躍欲試。
老七腰纏繩鞭,肩掛套索,手提鐵槍,從側麵隱蔽處跳來跳去,跨過一些奇形怪狀的巨石,靠近山口右側的山峰,將套索對準選中的岩石拋去,套個正著,拽了幾下不動紋絲,方攀援上去,瞅準上端岩石後,將套索再淩空拋上去,套定後再攀上去。三拋三攀後,老七已立在三十多丈高的山崖上,顯得非常渺小。女眷們在山下看表演雜技似的,一次次被驚呆在那裏。老七小心翼翼地觀察地形,山峰北坡的傾斜比較平緩,他要選擇下山的路線,確定最佳方案。
雙杏、老大見老七已順利攀上山頂,自己也已休息了四袋煙工夫,便由老大和老四發動進攻。
老五老六在平坦處守護女眷和馬匹。
雙杏掠陣,手握繡錘,準備隨時參加戰鬥。
老大老四甩開膀子,攻勢勇猛。王府馬隊仗著馬多人眾,居高臨下,縱馬橫刀俯衝下來。老大老四便趁勢敗下。到了平坦處,一部分馬隊和老大老四廝殺,一部分衝向女眷,去搶古麗。
雙杏怕老五老六單臂護持困難,索性解下流星錘,攔截馬隊。
這一突然打擊,遠出眾騎士意外。見一漂亮女人舞錘,特感興趣,走馬燈似的圍住雙杏,淫呼色叫,刀劈槍拈。
雙杏東去西來幾個月,練了幾年的流星錘尚未用過,此地無遮無礙,便盡力舞動起來,似閃電流星,似蜂飛蝶旋,似鷹擊長空,似掠水之燕,似金蛇狂舞,似龍掀波瀾,舞得馬隊近身不得,驚得眾女眷瞠目結舌:她們的婆母除了飛針,尚且有如此非凡的手段。
諸葛先生拍手稱奇:
“花木蘭複生,穆桂英再世!”
庫爾班興得孩子一般,手舞足蹈,連連叫好:“了不起,了不起!”雙手豎起大拇指,高呼,“亞克西!亞克西!”
老大見母親被圍,委實著急,橫出一招,騰空飛起,大刀力掄一圈,先來個旋風掃地,後來個烏龍擺尾,把幾個圈攻的騎士傷的傷,殘的殘,然後飛步來到母親被圍的圈外,一陣砍殺,殺得馬傷人亡。
五騎士原本圍住雙杏無憂好奇地廝殺,眼下後背挨刀,慌了陣腳,霍然逃離。老大豈肯放過,尾追上去。三騎士見勢不妙,也跟著撤回山口。老大老四哪敢放鬆,一鼓作氣追殺上去。
佐領率十餘騎再度俯衝下來,及至女眷時,雙杏從石後轉出,左手那麼一拋,右手那麼一甩,身段優美,姿勢自然。騎士不料此女人使出飛針手段,事出突然,防不勝防,頭暈目眩,有的眼瞎聲慘,有的伏鞍逃竄。老大老四齊心掩殺,勇猛空前。
忽然,先逃進山口的騎士猛然折回,嚇得途中騎士左右顧盼。
“殺呀!”老七橫槍已堵在山口。
雙杏、老大、老四見了萬分歡喜,精力倍增。三人齊心協力,聯手截殺。老五、老六雖單臂操家什,也虎視耽耽,嚴陣以待。
王府馬隊進山無門,出山被截,隻得拚命廝殺。
老大、老四此時心氣甚高,精力勃發,頻頻得手,殺得馬隊騎士人仰馬翻。
雙杏英姿勃勃,步若流星,手如傳花,錘似電掣,麵像桃花。母子前後夾擊,好一陣拚殺!王府馬隊自失去據險的山口,便已魂不附體,邊戰邊逃,最後,丟下五具屍首,六個殘廢,溜之大吉。小管家和佐領均已斃命。
老大幾個又收攏了六匹戰馬,算是戰利品。這下可好了,雙杏一行除了庫爾班和冬梅,人手一匹戰馬,興高采烈地進了南山口。
老大對母親和諸葛先生說:
“我和七弟暫守山口,堵擋他兩日,以防援兵追來。”
“庫爾班,逃回的騎兵若搬援兵,何時能到?”諸葛先生問。
“最快也得兩天。單趟一百多裏,還要稟報當官的調兵遣將。再說,四處派兵,在家的騎兵恐怕沒有啥了。步兵得三天才能趕到。”
“那出山得幾天?出了山,是什麼地界?”諸葛先生繼續問道。
庫爾班撚著胡子,估計說:
“山路麼,難走些,四十多裏,也就是一天。出了口門子,是鎮西府宜禾縣,也叫巴裏坤,已不是哈密王的地盤。那裏有蒙古王爺的營帳。”
諸葛先生欣慰地說:
“那好,即使他騎兵追來,兩天後也晚了。咱可放心休息,放心走。”頓了下又說,“嗨!世上極少十全十美,若將那幾個逃走的趕盡殺絕,那追兵趕來,恐怕在五天之後。五天之後,他連蹤影也見不著了。”
“依先生說,那就不留守山口了。走吧。”雙杏坦然招呼大家出發。仍由庫爾班騎驢牽頭,老四斷後,老大和老七守護在母親前後。
行不了幾裏,山路愈發崎嶇。庫爾班下了毛驢,雙杏等下了馬,徒步行走。山溝分岔處,側立一石碑,上書“煥彩溝”三個紅色大字。碑呈方形,乃一塊天然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