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緝逃犯獨探永關(3 / 3)

“是的,頗有關聯。”

“能否見告?”丁懷德有莫大的好奇與興趣。

麥無銘思維一下說:“可以,不過郭姑娘手上負傷,最好先為她敷藥。”

“啊!郭姑娘受了傷?恕在下不知。”丁懷德立時招呼正在草堂裏忙進忙出的那個年輕漢說;“小豪,快進去請你師姐出來。”

“是。”

年輕漢進去了,他姓周,名東豪,是丁懷德他們的小師弟。

這裏簡仆,這裏清淡.是以沒有莊丁,也沒有下人,一切雜物.皆落在小師弟的肩上,山莊百種,同金陵的金氏山莊卻差之天壤!

未幾,一個老人出來了,這個人說他老,實在有點殘忍,有點刻薄,人過分了,看樣隻有五十出頭,“耳傾”之年,“知命”之歲,須發未白,眼睛來花,腳步也健朗得很!

老人的後麵則跟著一位螓首蛾眉,明眸皓齒的少婦,她體態輕盈,她英風綽約,該也是一位巾幗英雄!

這番輪到丁懷德替雙方介紹了.他俅然地站了起來,大家一見,也恭敬的跟著站了起來。

“這是家師黃公,也是家嶽。”他瞄了一旁的那位少婦一眼,然後不人自然地笑笑,遲疑片刻才說:“這是敝師妹,也是拙荊。”

接著,又把麥無銘等人也給報說了。

黃公沒有嗣,就這麼一位掌珠,叫黃佩菁。

也許是近水樓台,也許是老人私心,假如女兒遠嫁他鄉,牽腸掛肚不說,後景寂寞堪憐。

就這樣,真正的肥水不落外人田,作主委給座下的大弟丁懷德,雙雙承歡膝下。

其實,這完全是小兩口自幼青梅竹馬,情意相投,不然,江湖兒女,夭矯不群,他們又怎會任由你作主安排?

假如你硬捉鴨上架,到頭來必定將成一對怨偶。

黃佩菁除了禮貌地朝麥無銘淺淺一笑,並且以新奇的眼光刻意地盯凝了好一會,因為,對方的名氣實在太響,太大了。

接著,她轉向了郭筱,關切地說:“郭姑娘,聽說你的手受了傷.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多謝黃姑娘關心。”郭筱也感激地說:“不太要緊,隻是在虎口之處破裂了一些皮肉.淌流了一些血液,如此而已。”

“讓我看看……”黃佩菁一把拉起了對方的手腕,略一察看然後又說:“走!到後麵去清洗,去包紮。”

二個人就相挽相擁,十分親熱地走向後堂去了。

當郭筱將進未進的時候,薑致遠的雙目一直緊隨著伊人轉,而她,也嬌媚地,羞澀地,回眸報以一笑!

黃公見了心頭一動,他有數了,不禁微微地莞爾了起來。

重新調整座位,重新一陣寒暄,黃公是“黃山派”的掌門,也是“黃石山莊”的莊主。

再說,他年紀最大,輩份最高,旁人焉敢僭越,由他首先開口:“麥少俠英名遠播,老朽是時有所聞,但是,少俠新婚伊始,怎的這麼快遽而外出,莫非……”

“前輩謬獎了。”麥無銘俅然地說;“晚輩這次出來,身上肩負著重責大任。”

“私人的?”

“不,是江湖上的。”

“哦!老朽有獲悉的榮幸麼?”

“當然可以。”

地獄門既然已經無存,也就沒有再保密的必要,就算自己不說,那溜出來的鬼犯們也會四散傳播。

於是,麥無銘就將前因後果,一切的一切,公諸於世了。

黃公聽得須發飛張,震動莫名,郭克民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驚駭汗淋。

十幾年來,難怪武林海不揚波,江湖上風平浪靜,原來有這許多的前輩高人在默默地耕耘,暗暗地維護。

奈何,古人的話說錯了,什麼“平久必亂,亂久必平。”難道這是邏輯麼?天意麼?

靜,草堂內其靜,山穀內真靜。

隻有天籟,那風聲,那鳥聲,還有竹笪咿咿呀呀的歌舞聲。

過了一會,黃公又打破了令人難受的岑寂:“麥少俠欲去永嘉?”

“是的,先去萬裏船幫的永關總舵。”

丁懷德慨然地說:“我們師兄弟跟你去!”

“謝謝”麥無銘衷心地說:“一旦需要幫手的時候,小弟再來求助。”

郭克民說:“那郭某跟少俠回去。”

“也不必了,郭壯土如想回去.且待在下將事情處理妥當,你再回去也不遲。”

黃地公關切地說:“一個人不嫌實力單薄麼?”

“或許單薄,但卻方便。”麥無銘笑了一笑,說:“時辰也不早了。晚輩這就告辭了。”

麥無銘一站起來.郭克民也站起來說:“郭某父女也該走了。”

黃公心既存有了底,他挽留說:“麥少俠身擔武林虧盈,江湖安危,老朽未敢強留。

但郭壯士則不同了,你既不偕行t而令媛雙手俱傷,何妨多擔擱幾天呢?”

“些許小創,何足為慮……”

“郭壯士莫非嫌黃石山莊怠慢.或者簡陋?”

黃公這句話雖然是有心而發,但也是武林人士原有的本色。

豪邁、好客!

郭克民眼露出灼熱的眼光,感激的神色。

“這……”

這什麼?這一留嗣後不知要留到什麼時候?

再想走,郭筱不依,薑致遠更不肯呢!

“落雪不冷‘煞’雪冷。”這是俗語,也是多少經驗累積而成的成語。

雪在融化的時候,可比下的時候還要冷上三分,凍上幾成!

永嘉,麥無銘是舊地重遊。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萬裏船幫永關總舵的所在地,總航一如往昔,二扇大門一左一右地敞開著。

麥無銘略一佇足,舉目四處觀望,見裏麵廣場上了無人影,隻有大路上前前後後有二三個人在走動。

他不以為意,一腳跨了進去。

霍然間,像天塌了.如山崩了,那二扇大門一如迅雷般地合了起來。

最後,“砰”的一聲,才告靜止。

麥無銘在驟不及防的情況之下,運功不及,施力不能,頓時血凝四肢,氣透三花,似隨風飄,如花逐水流,粘著門板.附住銅環,然後趁反震之力彈回大路之上!

嘿!這麼冷的天氣,他的手心競然微微地冒出了汗水。

誰說不是呢?人畢竟是人,喜怒哀樂愛惡欲,七**,隻是有些人較能克製,有些人較為堅強罷了!

在大路上走動的二三個行人,他們雙眼原本都是有意無意地注意著麥無銘,如今見對方安然無恙,不由企惶地就近朝巷弄溜遁而去。

麥無銘早有所覺,他明知這些人乃是萬裏船幫派出來監視他的行動,觀察他的情況之人。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追回硬壓,施以刑*?

這實在不是他所能做的,因此失去了一個大好機會。

一錯不能再錯,有奇必有偶,或者連續。

麥無銘開始運上了神功.雙足微微一顫,身形直拔而起,越過了圍牆,穿過了拱門,冉冉地飄落在廣場之內。

“麥某如約來訪,怎不見有人出來答話?”

一無聲息,渺無人蹤。

這是當然,人皆有自知之明,誰又是來人的對手呢?

呂天成?侯四津?不行,不行,就是萬壇之主洪振傑也是不行。

既然如此,避之為吉.怎不作起縮頭烏龜呢?場濕漉漉的一片,但是,麥無銘已經運上了神功,腳底下卻是離地三分,泥水再也汙不了他的鞋!

邁上了簷廊,凝目注視,傾耳聆聽,周圍是一無動靜。

探足跨入了忠義廳,果然,故技重施,二邊射來了數枚竹箭。

麥無銘既有所備,不禁微微一笑,暗譏侯四津等人大也食古.不出奇布異,這些東西怎能傷得了他?

雙掌滿握,棄之於地,緩步地轉向後院。

麥無銘雖然藝高,雖然膽大.但是,他謹慎而又小心翼翼地踩著碎步,以防對方驟然施以突襲。

等進了後院的月洞門,他的腳尖再次地帶動了機關消息,是箭,還是竹箭,不過,這次的竹箭又多又強。

角度廣泛,它來自四麵八方!

麥無銘心不禁一動,他感到慚愧,自己小覷了人家。

對方的本意.第一次大門倏然闔閉,那是出人不意.

第二次箭發.則是故意驕敵,教人鬆弛,教人失去戒備之心。

第三次的手法雖然仍同出一轍,這是限於環境,限於地形,匆促間也裝不出新奇花樣。

八方風雨,間隙不留,這是苦心安排,欲置敵人於必死之地!

這就看出了麥無銘謹慎的好處.這也有出了麥無銘功力的上乘。

在機簧響聲將落未落之際,在竹箭尖頭將到未到之間.他及時.他還從容地一鶴衝天.鷂翻身,然後來個高山瀉瀑,亭亭地屹立在後院央。

靜止一會,未見警兆再生,麥無銘就向後堂,朝廂房逐一巡視了過去,依然毫無一人!

原路返回,三番環顧,借大的屋內卻是一片死寂!

麥無銘略感懊惱,但不後悔,昔才若是追回那幾個萬裏船幫的眼線,也就能找到對方的藏身之處了。

萬裏船幫的永關總舵是地頭,永嘉城內的城隍廟也是本地的地頭。

但是,一方是明的.耀炫的,鼎鼎大名無人不知,一方卻是暗的,隱藏的,默默無聞積功修德,以免被對方盯上,為對方探悉,而生滋擾.而惹麻煩,因此他未敢貿然到城隍廟去。

怎麼辦?投客棧,麥無銘遂信步地朝四喜客棧而去。

幽靈浪OCR瀟湘書院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