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羅風臉上表情卻絲毫不變,隻是說道:“既然如此,堂叔你就三日後來收錢吧,宅子我是不會賣的。”
羅風這話,讓在座之人,都是吃了一驚。
聽羅風現在的語氣,似乎這五十兩紋銀,並不在話下。
倒是那羅貴,有些不信地笑道:“我說羅風堂弟啊,你該不會是將希望寄托在明日的書院考試上吧?不是我小看你,你這輩子是沒法子進入書院了。你這天賦……實在不行!”
“行與不行,也得等到明日考試之後,才能見分曉。”羅風不動聲色地回道。
依舊不置可否地笑著,羅貴又道:“羅風,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如此縹緲的事情上,不如你好好想想現實之事,其實,你家中本有一件寶貝,若是你肯讓出,隻怕你這後半輩子,就都不用擔憂了。”
一邊說著,羅貴一邊將目光,不經意地從葉貞身上轉過。
葉貞心靈手巧之人,豈會不明白羅貴話中之意?她頓時變得臉色煞白,略帶緊張地看向羅風。
直到此刻,羅風才恍然大悟。
他終於清楚羅江文的所圖。
正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羅江文之意,就在葉貞身上。
其實羅風心中清楚,葉貞如此出色,這些年來,也並非沒人在打葉貞的主意。
隻是羅風雖然落魄,好歹還是林湖鎮望族羅家的子弟,家中也是住在羅家族人的勢力範圍之內,外人並不敢明著欺負羅風。
但若是這次羅風搬離羅家的勢力範圍,隻怕他能受到的庇護,便是少了很多,到時候,若有人再圖謀葉貞,想必也更容易一些。
但是,又到底會是誰在圖謀葉貞呢?
羅風斷定,這絕對不會是羅江文和羅貴兩父子。
羅江文雖然有些錢財,但畢竟隻是一介商賈,地位並不高,又是同族中人,自然不敢如此行事。
仔細考慮羅江文提供的鎮南新住宅的位置,羅風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鎮南,豈不正是林湖鎮另外一個大家族周家的聚居地?
想起前段時間,曾口出狂言,要以三千兩紋銀買下葉貞做妾的那個家夥,羅風臉色微變。
童養媳的身份極低,成婚之後,也大都隻能做妾,極少有正妻之位,自然可以公開買賣。
若真是他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羅風倒也真不可小視。
如此想著,羅風的目光,也轉向了葉貞,他正巧迎上葉貞略帶惶恐不安的目光,這不由得讓羅風一陣心疼。
這七八年來,兩人相依為命的種種經曆,葉貞含辛茹苦地將羅風養大之事,不由都湧上羅風心頭。
這等女人,羅風豈肯讓給他人?
想也休想!
轉頭,羅風看向羅貴,淡淡說道:“羅貴,我已說了,三日後,你們隻管來取錢便是。至於我家中之事,無需你過分操心,我家確實有一無價至寶,不過我卻絕不會讓出。今日已晚,我要準備明日考試之事,兩位請回吧。”
羅風這便是絲毫不留情麵地下了逐客令,頓時讓羅江文和羅貴兩人,麵子上掛不住了,羅貴更是怒喝道:“你……”
羅江文卻是站起身子,冷聲道:“好,堂侄,你有這決心和毅力,自然是好事,我們這就告辭,隻望三日後,你真能還了這債。”
說罷,羅江文對著羅貴喝道:“貴兒,我們走!”
羅貴離開羅風的家後,依舊有些忿忿,他邊走邊道:“爹,這等廢物,如此囂張,你還忍得下去?”
羅江文道:“坊間早有傳聞,葉貞心靈手巧,聰慧過人,而羅風卻是個極為迂腐的傻書生,今日看來,確實如此,這等迂腐無知之人,你我何必生氣?自有人收拾他。”
羅貴點頭,道:“確實如此,隻可惜了葉貞啊。”
羅江文怒道:“你這心思,別以為我不清楚,葉貞這等女人,豈是你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窺覷?你別妄動心思。”
羅貴訕訕笑道:“爹,以前兒子倒還真有這等胡思亂想,隻是現在,有那貴人開口要人了,我卻是不敢了,我們若是能辦好這件事,想必,貴人日後還會有賞賜的。”
點了點頭,羅江文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