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片混亂,飄零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天牢裏的那個人,怎麼會是他?他又怎麼會在牢裏,和什麼謀害皇子的案子扯上了關聯?他……當初竟沒死?他還活著?
飄零腦中思緒紛紛,不知該怎麼辦,卻也無法安心的睡下去了。
頹然從床上坐起來,動作有些大,牽扯到了傷口,讓飄零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她在夜裏睜開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子。
幻影鳥已經被她放了出去,她希望能再看得清楚一些,現在還不能夠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人又究竟是不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
等待是很煎熬的,飄零一直倚著床邊坐著,心中掠過許多的念頭,但是在即將天明的時分,幻影鳥再度飛回的時候,她反而平靜下來了。
舊計重施,將水盆中的水汲取至床前半空,幻影鳥融入水中,化作影像,瑩瑩散發著微光,能讓她在夜裏看得清畫麵,卻又不會使這畫麵在黑夜中顯得太亮。
飄零凝神看去,之間畫麵中漸漸出現了地牢的情景。
還是那般陰沉沉的,在最後一間牢室中央,捆縛著一個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是那個後來被獄卒帶進來的那個在宮裏行刺的刺客。這當然不是那個真的“刺客”,隻是祁連找來的一個替死鬼。
幻影鳥似乎繞著這囚室飛了一圈兒,可是這裏卻似乎沒有旁人了。
之前那個人呢?
飄零略微皺著眉頭,盯著畫麵。
過了一會兒,最後那間囚室的牆壁突然打開了,一個獄長打著嗬欠從密道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獄卒。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躥了出來,也穿著獄卒的衣服,然後瞬時點了那個獄長和獄長身後的兩個獄卒的穴道。
怎麼回事?飄零不由得盯著那個人影看了一眼。那人影鑽入密道,接著幻影鳥也趁著這個間隙,從密道中飛了進去。
密道之後,又是幾間牢房,牢外有幾盞燈台,通宵亮著,映照著幾間寬闊的牢房。
那幾間牢房甚是寬大,裏麵每一間都布滿了刑具,簡直像是一間間刑房。而且這幾件牢房是精鐵打造,甚是牢固,看上去陰氣森森。
那人影小心翼翼的取下一盞燈台,靠近一間牢房仔細的查看其中的犯人。在燭火映照下,那人影露出一張還略顯青澀的麵容來。
是他?飄零微微有些驚愕,這不是那個叫什麼童淵的少年嗎?他不是和玉家的姐妹在一起嗎,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裏?
正在此時,那童淵找過幾間牢房,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人了,似乎有些興奮的喊了一句:“師兄!”
幻影鳥鑽入牢內,那牢房內躺著一個人,此刻似乎聽到了童淵的呼喚,微微睜開了眼眸,散亂的黑發之下,那雙眼仍舊清明。
這個人……也正是飄零讓幻影鳥來查看的人,童淵也是來找他的!
“師兄,你怎麼……”童淵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淵兒……快走……”那人睜開眼眸,有些吃力的看了一眼童淵,虛弱的說道。
飄零看著畫麵,忍不住一愣。這個聲音,這種虛弱的聲音,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真的是他?可是,當初錦兒不是說已經派人殺了他嗎?以錦兒的脾氣,這絕不會隻是一個說出來讓她生氣的謊話。
可是眼前這個人,那雙眼睛……
“師兄,快別說了,我來救你出去!”童淵連忙說道,“放心,我有鑰匙的。”
說著童淵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發出清脆的一點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