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季圍獵了。
和獸人一樣,人類也在秋末組織狩獵活動。這同時也是貴族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之一。和那些更靠南的地區不同,凍土郡的獵場並非貴族專享的。廣闊的林地提供了產出豐富的狩獵區,許多獵人以此謀生,給人們提供肉食和毛皮資源。經過一個夏天的滋潤,獵物們已經肥碩起來,需要冬眠的動物還沒鑽進巢穴。正是狩獵的好時機。
在圍獵活動中,貴族們會相互交流、溝通,增進彼此之間的聯係。說不定它還能促成一場或是自願,或是出於利益需要的婚姻。經過數百年的發展,秋季圍獵已經不是單純的娛樂活動,還具有了某種程度上的政治意義。
作為凍土郡最為重要的人物,領主必須出席圍獵活動。權衡了一下利弊,李夏決定至少去露個麵,然後就去親自率領北境艦隊起航,在海上阻擊獸人的船隻。北境艦隊的旗艦和主力戰艦都已經安裝了重機槍,貨艙中也運載了足夠的子彈,各種補給品也準備就緒,隻差一個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福蘭德的能力到底還是差了點,沒有足夠的信心保證艦隊可以打場勝仗。
貴族們最喜歡的獵場是那些未經探索的森林。他們不喜歡去那些早被獵人們翻了個遍的地方,而是渴望去更危險的地方,尋找更多的獵物。貴族武士的實力足以在大部分危險麵前保持尊嚴。但是,能打敗是一回事,要找到並抓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野生動物們普遍很機警,很小的異常都會導致它們四散而逃。拎著一把劍走過去是什麼都抓不到的。體型越是小的動物,膽子就越小,跑得就越快。
不屑於用陷阱抓捕獵物的貴族們,就隻能選擇借助弓弩來獲得成果了。這很考驗技巧,和有多少財產、擁有多少強大的魔法物品無關。再好的箭,也要射到目標才能發揮作用。空手而歸的人當然會被恥笑,收獲豐富的人也能在貴族小姐們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年齡較大的人也希望趁此機會證明自己還沒老。
李夏和赫森來得稍晚一些。
他們到達圍獵營地的時候,一部分性急的貴族已經帶著獵狗和弓弩上路了,隨行的還有一群侍衛。他們氣勢洶洶的衝進森林,獵狗和馬匹的聲音會把森林中隱藏著的生物全趕出來。
單獨在密林裏狩獵是極為枯燥的。獵人得準備好陷阱,準備好弓箭,孤獨的趴在樹上或是雪堆裏,伺機抓到那麼一兩隻小東西。貴族的圍獵通常隻是騎著馬,看著獵狗們把樹林裏的獵物趕出來,順便炫耀一下自己的箭術。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娛樂而非謀生。
赫森可以選擇不出席這種活動,她不怎麼喜歡北地寒冷的天氣,但她最終還是來了。這種活動每年隻有一次,每次都是聲勢浩大,熱鬧無比的。說到底,她才隻有十六歲,很難抵抗這種娛樂活動的誘惑。她當然沒打算親手射殺什麼東西,就算隻是騎著馬,走到森林中,看看那些平常看不到的動物,對於她而言就已經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和留在營地裏的貴族寒暄了一下,李夏帶著幾個侍衛,走進森林。他隻打算隨便轉轉,因此連獵狗都沒帶。赫森被隱隱的保護在隊伍中間。
他根本就沒打算真正的進行圍獵,隻是例行般的出席這次活動,順便讓赫森出來透透氣——自從來到凍土郡後,她幾乎就沒離開過城堡,早就憋壞了。營地旁的野生動物早已被驅趕一空,李夏他們在營地附近由人踩出來小路附近轉了轉,什麼都沒遇到。很正常。
秋季的森林不僅適合狩獵,同樣很適合遊玩。
落葉給地麵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肆意生長的蔓藤和荊棘在秋季顯得稀疏了許多,不再阻礙人們從中通過。陽光不受阻礙的直射進森林中,晴朗的天氣更是讓人心情愉悅。夏季的森林就沒這麼適合遊玩了,無論因為是瘋狂的蚊蟲,還是因為能輕易劃傷馬腿的尖銳植物,大家都有足夠的理由避免在夏季進入這片森林。
“去更遠的地方吧?我想看看狐狸,還有、還有熊!”
騎在馬背上的赫森明顯意猶未盡。一路上,他們連隻兔子都沒見到。
“嗯。”也許是因為新鮮空氣的關係,李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些。“他們都往東方去了,我們往北走吧。”他說。“也許北邊的森林中還剩下些沒有被嚇跑的小家夥。”
侍衛們當然沒有異議。李夏的隊伍離開路徑,向北前進。沿途,侍衛們不時在經過的地方留下一些標記,免得在回來時迷路。
萬一在這種地方迷路,可就真的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