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裏,總會相信有光亮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劉洋也是,畢竟這是人的本能。可劉洋在進入光亮的範圍之後卻異常後悔,想往後退的時候已經晚了。
就看見麵前橫立著一張兩米多長的躺椅,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被皮帶固定在上麵,那個人的胸口正上下起伏,不停的喘著粗氣,在他的麵前放著一堆血淋淋的,像是剛拔下來的人皮一樣的東西。劉洋想跑,可那個人的聲音雖然像是殺豬時傳出來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瘋狂與絕望。可就是這樣的讓人窒息的聲音,卻像是一種誘惑在吸引劉洋一樣,讓劉洋幾乎忘記了恐懼,隻能隨著聲音的節奏,像是機器一樣一步步向前走。
當劉洋走進長椅,癡呆的看著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心裏想著快點離開,催促自己快點離開。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寸步難移。劉洋隻能幹著急,有心閉上眼睛不去看麵前的一切,可眼睛居然不爭氣的睜的大大的,生怕主人閉上。終於,那個被拔了人皮的人,抬起頭看了劉洋一眼。劉洋在那人抬頭的瞬間,忍不住嘔吐起來。那個人早已經不能被稱作人了,整個頭部不滿了蛆蟲,爭相想從眼孔、鼻孔、口中鑽出來,甚至是已經幹裂不斷滴血的嘴唇,被蛆蟲的身體摩擦之後,發出一陣陣滋滋的聲響。他的整張臉,幾乎扭曲到了一起,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對劉洋笑,又像是再說: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好久了。
見到這詭異的一幕之後,劉洋的胃幾乎都糾結到了一處,就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一點意識都沒有,慘叫一聲之後,暈倒在地麵上。
“那後來呢?”我忍不住好奇心詢問劉洋,“你是怎麼出來的?”
“後來?”劉洋苦笑了一下,心裏像是經曆了很長時間的掙紮一樣,才對我說到:“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醒了發現自己回家了。”
“那你暈倒之後就再也沒發生別的事情?”我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劉洋的妄想症真的很嚴重,居然能編出這麼有意思的小故事,我也是出於好奇,想探尋一下劉洋的內心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才故意問道。
劉洋仔細會議了一下,有些不敢確定的說道:“我好像看見財神了……”
說實話,我很難相信劉洋對我說的一切,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作為無神論者,我找不到任何相信劉洋的理由。南方幾乎每頓飯吃蛇的人多到數不清,那麼多人都沒事,怎麼就劉洋的工地出了事?但劉洋現在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恐懼。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劉洋,至少現在劉洋的精神世界已經迷失,甚至是分不清自己是在虛幻世界還是在現實世界。
“老徐。”劉洋有些無奈的看著我,言語中給我一種放棄生命的錯覺,“你不能幫我近坑,那你幫我照顧好我妹妹。”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當一個最要好的朋友突然想放棄生命的時候。作為朋友,任何人都會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表現。而我也很想大罵劉洋讓他不要衝動做傻事,但我卻放棄了,隻是喊叫出聲:“為什麼?”
“老徐,所有事情根源都與那個坑有關,我必須把它搞清楚,才能解決掉。避免將來發生類似的事情。”劉洋頓了頓,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我也沒有拯救世界那麼偉大的情操,我知道的就是,我要過平靜的生活,我要解決掉它。”
這次,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以為劉洋是妄想症患者。可現在劉洋所說的一切和讓我明白,劉洋還是以前的劉洋。而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傾聽者,一個把故事延續下去的人,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劉洋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