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部分(2 / 3)

「……我沒騙人。」

她低聲說出這句話。她並不覺得後悔,而且也早就已經習慣責罵與嘲笑了。

就算不被任何人理解也無妨,渴望受人理解、為人接納才是錯的。

她慢慢走向教室的一隅,窗簾飄動的窗邊。

「──夕陽好美。」

這裏是校舍的二樓,並非由極高的地方眺望。即使如此,少女還是喜歡從這扇窗戶眺望出去的風景。

耀眼奪目的夕陽,照耀仰望之人,給予祝福──和自己追求的「夜色」正好相反……沒錯,一定是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感到憧憬吧。

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

在突如其來的微風輕撫下,少女閉上眼睛。

涼爽的風驅散了夕陽的熱氣。就暫時委身於那陣風中……

令夜色的鈴聲響起

「──IsaYersherienaxeoipel」

宛如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少女落下一聲歎息。

我愛(渴望)的就隻有你

「migvyelmeinehhevirgia-c-fifsia」

並非歎息。

在黃昏風中舞動的,是歌曲。

正因如此獨自安靜地哭泣吧

zetteovanYerbezarabearcsolituqs

不存在於任何地方直至深夜(小小的你)在這個夜晚(場所)你(我)是孤獨的(一個人)

LearsneckteleravienceShadirIsajesqusixinfearstogapegilmeishel

那陣旋律是心靈的奏鳴(撼動)淚珠的音色(舞動)

jesklessqusimedolialefcirkus,medolialefzarabel

因為那是令世界濕濡冰冷(心愛)的夜的一滴(歌曲)

HirsinkaI,bekwistWeRmuasririsiaharmoneleftwispel

讓夜色的吟唱(誓言)來到你身邊

Yershesariastiglefxeoipegpel

被遺忘的孩子啊來吧呱呱墜地的孩子啊

UdalostasiadremrenIsadaboemafotondoremren

回到似睡非睡(搖藍)之中吧

Ounivasmtheshypne

接著我會──

endeYearsbesti……

歌曲即將結束,但是少女卻突然中斷吟唱。

少女緊閉嘴唇,慢慢地轉身。

「……我原本想聽到最後的。」

曾幾何時,在原本空無一人的教室裏,自己身後的座位上坐了個有著熟悉麵容的少年。

「好清新的歌。雖然旋律有點悲傷,不過比我以往聽過的任何一首歌都要來得纖細優美。是你創作的歌嗎?」

……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就連回答都嫌煩,她立即轉身背向對方。不過──

「呐,伊芙瑪麗,你能構築出理論嗎?」

這句話,讓少女無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理論?」

當少女茫然複述時,對方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夜色名詠啊,難不成你打算就照既有的顏色來進行?」

「那種事告訴你也沒用吧,凱因茲。」

凱因茲·亞溫凱爾,就班上同學來說,他並不是個特別引人注目的學生。成績在學年裏居中。朋友雖多,但立場也不足以成為班上的代表。像這樣和他交談,也不過是第二次或第三次吧。

「你還真冷淡。」

發色介於褐色及金色之間的少年微微搖頭。少女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凝視著他手上拿著的東西。

「今天是我和彼伊負責打掃吧,為什麼你會拿著掃帚出現在這裏?」

「我是來替他打掃的。明天他要上台發表,所以現在正窩在圖書館裏用功呢。不過我似乎晚了一步,你已經全部打掃完了。」

凱因茲隨手丟開掃帚,將手放在窗框上,對著窗外聳了聳肩。說起來,自己根本就無意像這樣陪他聊天。

「……你說完了?那我走了。」

少女說完便準備離開。

不過早在少女丟下這句話之前,少年便緊盯著少女不放。

「你要用什麼來當觸媒?」

──觸媒?

觸媒在名詠式當中是絕對少不了的道具,同時也是在與名詠對象交換波長時不可或缺的替代物質。既然有名詠這個名稱,那麼夜色名詠當然也需要某樣東西來當作觸媒。這位少年在問的是「要使用什麼觸媒」,不過……

「你為什麼要在意那種事?」

到目前為止,別人問的多半是「夜色名詠是什麼?」這種程度的問題。關於「構築理論的進行狀況」,或是「用來作為觸媒的物質」那類的細部問題,就連級任老師也不曾問過。

說完之後,提問的少女移開視線望向一旁,而他則越過窗框指著樓下。

「這次聯合測驗的成績已經公布在一樓的中央走廊上了,五個科目總和的成績優秀名單當中,有你的名字喔!」

五個科目也就是指五種名詠色。從名詠的觸媒列表開始,到著名的名詠實驗成功案例、失敗案例的原因推測等各方麵來出題。不指定範圍,用以測驗平常對名詠式是否用心學習。

「那又怎麼樣?」

「而且,你還是全學年第一名。」

「僥幸還真是可怕啊。」

這個瞬間,他的嘴角隨之揚起。

「不對吧,是『你忘了要刻意壓低分數』。」

有如嘲諷般,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不過視線還是朝著窗外,望向學舍的校園裏。然而卻給人一種比被直接盯著時,還要尖銳的壓迫感。

「隻要你有那個念頭,每次都能拿到那種成績。平常你不過是刻意壓低分數,但這次測驗你忘卻了要這麼做。我說錯了嗎?」

「開玩笑,隨便高估我會給我帶來困擾的。怎麼可能有人會去做那種莫名其妙的事。」

雖然這麼回答,但對方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動搖。甚至可以說,像這種程度的辯解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就與他對峙的自己看來,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生氣的事了──對方顯得老神在在。

「不就有嗎?我也是這麼做的啊。」

「……你?」

「順帶一提,就我的情況來說是隻回答一半的題目,剩下的一半交白卷。雖然有時候老師會追問,不過那種情況要掩飾過去是很容易的。」

──我不懂,這是為了什麼?

「嗯?我想,大概是跟你的理由一樣的吧。」

「……跟我一樣?」

「到年底之前的考試,如果在總分上名列前茅的話,就會被王立研究所招攬。」

在對方還沒催促他之前,少年便主動繼續說了下去:

「未來是有保障沒錯,不過,到研究所附設的高中就讀,最有可能的出路就是成為大人物的助手,說難聽一點就是打雜的。那種受拘束的生活我可敬謝不敏。我想,你應該也討厭這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