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關文書我們不可能有,就是進韓界也是翻山繞路而來,一路上我還在想進韓都怎麼說也要文書證明,不過他看起來一派悠閑,似乎胸有成竹,我自然也就沒多問,不知道眼下他打算怎麼辦。
“通關文書……沒有。”衝那黑臉詭異一笑後,看看我。
這到好,少不了又是一頓牢獄之災。我暗暗咬唇,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剛剛就直接把馬給這兩人,頂多再想辦法繞道就是了。
那黑臉勾嘴角淺笑,“那就得罪了!”
都說韓人善戰,這話的確也不錯,排除剛才那一高一矮,剩下這七八個人雖然看上去瘦小無力,可拚起命來,也是不容小覷。
三下兩下,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深淺,總之我們束手就擒是了,不過黑臉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封金箔信箋後,並沒有為難我們,隻將我們關在一間民居內,吃喝供著,白日裏那一高一矮在門口看守。
“你先吃吧。”將桌上的飯菜推到我麵前,見我不動,又補了一句,“一會兒我還要見個人,有酒場。”
望著桌上的飯菜,再望望他,這個人做什麼事似乎都在計算當中,到底什麼時候有危險,什麼時候沒有,我是一點也搞不清楚,拾起筷子慢慢吃了幾口,雖然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可餓過了頭,反倒沒了胃口。
燭火劈裏啪啦炸著油花,一邊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打起了瞌睡,奇怪,怎麼突然這麼困?強瞠開雙目,這時,門吱呀一聲開啟,進來一個人,可惜我的眼皮再也撐不開。
“走吧?”模糊地聽來人說了這麼一句,“放這兒吧,兄弟們都在外麵看著,不會把人給你弄丟了,怕什麼?不會是個女人吧……”再也聽不清楚,隻覺得身體像是隨風一吹而散……
那飯菜一定有問題,他肯定也知道,那為什麼還偏要我吃呢?帶著一個大活人與一個昏迷的人,顯然前者來得累贅,意識漸漸消逝……
恢複意識時,耳邊是時斷時續的金屬敲擊聲以及轟然的……水聲?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背劍而立,遠處是一個青衫、散發的男人,看不大清長相,再遠處是青山、飛瀑。
因為隔他很近,可以看到他的虎口有些微血漬。
“看來你的身手還是沒長進。”遠處那青衫男人將劍插到石縫間,“沒意思。”
他也將劍插到石縫間,兩人一起走過來,我不知道要怎麼稱謂,隻能撐著上身衝那陌生男人微微點頭,這人應該是個俊朗的男人,可惜一道深紅的疤痕搶去了太多的視線,讓他顯得幾分戾氣與暴躁。
他們並沒投注太多視線在我身上,我反倒覺得很自在,見他左手虎口處尚在出血,可能是從小習慣了照顧別人,便隨手從袖子裏掏出方帕,替他包紮,兩個月來我總是主動做這做那,他多半已經習慣了,可那刀疤男人看上去卻有點在意,不免多看了我兩眼,“丫頭,多大了?”聲音略帶著沙啞,似乎是天生的沙啞嗓音,聽著有點怪。
我轉眼看看他後,見他沒什麼表示這才回答,“十六。”
“太大了。”這話是對他說得,我並不懂,相比他們倆來說,十六要比他們小上十幾歲,怎麼會“太大了”?
“別惹出亂子。”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撿劍,“晚上在“鳳華”等你。”說罷轉身躍上一丈多高的巨石,隱沒於山間。
我打賭他什麼也不會對我解釋,半跪著望著那刀疤男人消失的方向,心裏暗暗揣測,果不其然,他什麼也沒對我說,隻是一個後仰,躺在枯草落葉上,閉目養神。
“晚上你留在這裏等我。”
我望望四周,這裏四處環山,確實是個隱秘的地方,“大哥,你餓嗎?”起碼我昨晚還吃了些東西,即便裏麵放了不少迷藥,而他卻什麼也沒吃。
他半睜開雙眸,眼露些許讚許,“你到是挺能忍,一路上什麼也不問,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出來?”
將包袱裏的幹糧遞過給他,心裏還在慶幸昨晚那些官兵沒搜包袱,而對於他的詢問隻是笑笑,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這麼能忍,也許,這種什麼也不知道、不懂的日子更好過吧。
“他是我同門師兄。”啃著硬如石頭的幹糧,他竟自行開口。
與他同門,那就是說跟靳武也是同門了,我在心裏暗自將所有不相幹的人排開連線。
“跟靳武他們沒關係。”像是能猜到我心裏在想些什麼,“你想什麼事都會放在臉上,這樣可不好。”
我把心事寫在臉上?不自覺地摸摸臉頰,卻得了他一番搖頭苦笑。我知道,自己的確有些孺子不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