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肯定來自東城!
東城是達官貴人住的區域,西城是貧民區。雲嫋嫋也曾想要去東城試試手氣,但是達官貴人的屋子都是層層封鎖,雲嫋嫋怎麼進得去?
一瞬間,雲嫋嫋就做出了決斷。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天上卻會掉機會!這個機會如果不善加利用,老天爺也要氣死!
雖然雲嫋嫋從來不是一個孝順的娃,從小到大沒少氣師傅,但是氣死師傅事小,氣死老天爺事大,孰輕孰重,雲嫋嫋分得很清楚。
雲嫋嫋兩眼放光,對狗蛋說道:“狗蛋,你先帶著兩個弟弟回家,米甕裏有粟米,你先放進鍋子裏熬粥……等下兩個姐姐就回來!”
狗蛋很懂事地帶著兩個弟弟轉身就去了。雲嫋嫋飛快地對蕭琴墨說道:“琴墨,你要想辦法讓這輛馬車停下來!”
蕭琴墨正要去追三個孩子,聽聞雲嫋嫋說話,不覺手足無措:“嫋嫋,我不會……”
雲嫋嫋循循善誘:“這事兒很好做……你就裝暈!裝暈會不會?暈倒在馬車跟前,那馬車自然就停下來了……快點,馬車都到了!”
說著話,雲嫋嫋就推了蕭琴墨一把,蕭琴墨一個趔趄,身子就到了路中間。
駕車的白馬緩緩地行駛過來,雲嫋嫋已經看到了前麵駕車的人影——駕車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人,左邊是一個形容尚小的男孩子,右邊居然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五官極其清秀,那身材也極其英挺。雲嫋嫋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隨即發現自己這口水咽得毫無理由。
蕭琴墨手足無措地站在路中間。馬車已經極其緩慢地接近——蕭琴墨認命地閉上眼睛——身子搖晃了兩下,就軟軟地倒了下來。
看見蕭琴墨成功暈倒,雲嫋嫋扁了扁嘴巴,得到了一個結論。人哪,不逼她一把,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優秀!還說不善於撒謊不善於騙人?你看,這技術不就逼出來了?
雲嫋嫋閃身藏進馬路邊房屋的陰暗裏。
馬車停下來了——雲嫋嫋聽見馬車裏傳來一個溫和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公謹,你果然是鐵石心腸,外麵好像是一個美人兒,你也舍得撞上去?”
雲嫋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那言語是如此可惡,但是那聲音……讓雲嫋嫋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年陪師傅去玩過的溫泉,溫暖而溫潤,讓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酥軟起來,暖洋洋地不知身在何方。
在這一瞬間,雲嫋嫋幾乎想要改變主意……她想要跳出去,先去認識那個聲音的主人。
幸好雲嫋嫋這人不是那種見色忘利之輩,她還記得自己身上的重任:偷錢!
一定要偷錢,偷了足夠的錢,帶三個弟弟去大飯館吃肉絲麵!
那駕駛馬車的青年男子回答了,下車,扶起了軟軟的蕭琴墨。那男青年給蕭琴墨掐人中,但是蕭琴墨不知怎麼的,就是不醒。
車子裏的人笑嘻嘻說道:“公謹,真是怪事,平日總說你的美貌是無雙利器,但是今天看起來卻也不管用啊,折騰這麼久了,這姑娘居然還不肯醒……”
那聲音……那聲音真好聽啊,雲嫋嫋再度咽了咽口水。至於那些可惡的言語,雲嫋嫋選擇無視。
那男青年回答道:“估計是餓暈了……怎麼辦?”
車簾子一掀,車子裏的人下來了。雲嫋嫋看見了車子裏的人影——竟然是挺拔如同玉樹一般的身影——一個箭步邁下車來。麵容看不大清楚,隻依稀覺得那人年紀似乎並不大,與自己相仿,頂多也就十五六歲罷了。
可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步伐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湖藍色的衣衫,在春風裏微微地漾著,漾得雲嫋嫋心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車子裏的人走到馬車跟前,低頭去幫著看暈厥著的蕭琴墨。
……這豪華馬車裏的人,還有幾分人性啊。雲嫋嫋心中評價著,那顆早已對一切羞恥感免疫的心,居然有幾分不安起來——要不,不偷他算了?
但是,雲嫋嫋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太感情用事。家裏還有一群孩子等著吃飯呢,不能心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三人都低頭的一刹那,雲嫋嫋一個箭步躥上了馬車!
可是,雲嫋嫋傻眼了。
豪華無比的馬車,內中空空如也。
其實也不算空空如也,馬車裏有兩張挺豪華的椅子,雲嫋嫋摸了一把,很快就判斷出那多半是紫檀木。但是該死的,椅子是固定在車子上的,雲嫋嫋無法背走!
雲嫋嫋一邊檢查馬車,一邊卻是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音。
聽見外麵那個溫潤的聲音:“算了算了,公謹,既然人醒不過來,那就是多半養不活了,不如直接送到外麵化人場去吧……”
雲嫋嫋嚇了一大跳!又聽見外麵另一個青年忙說道:“這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