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聽不少人提過你了,今兒一見果然是個可人兒。”璍妃淺淺笑著,很是真摯的模樣。“娘娘誇獎了…不知娘娘喜歡什麼樣的圖案呢?是花鳥還是雲紋或是別的什麼?”我把平日繡的幾塊手帕一一攤開來,讓她選。璍妃認真細細的看了,道:“我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隻要素淨雅致些的就好。這塊就不錯,這繡的是什麼?”她撿起的是一塊白色絲綢手絹,右下角有一隻沒有繡完的瓊瑰。
我暗自後悔怎麼把那個帶來了,這瓊瑰與我的名字一般,不見天日為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那手絹接過來:“哦,這東西夾在裏麵忘拿出來了,這是古書上一種植物,但後來聽說這東西不吉利,會給人帶來災禍,我繡了一半就停了,今兒實在不該帶過來讓娘娘瞧見。”
“不礙的,本宮沒那麼多講究。”話是這麼說,但宮裏的人什麼都圖個吉利寓意,璍妃也不再提那個手絹,另拿起一條繡著四合如意雲紋的手絹,“就這樣的吧,不過顏色再淡雅點兒。”
“是。奴婢繡好後給您送過來。若娘娘沒別的事兒,李鳶先告退了。”我不願意在這裏呆太久,璍妃實在是會讓我處在奇怪的矛盾糾結中。
璍妃正待說什麼,有太監來報:“蘭妃娘娘、宋昭儀、魏昭儀、呂修儀到。”璍妃似是早知道她們要來,高興地道:“快請。”
“不用請啦,我們來了!”先進來的蘭妃我先前見過一次,身材瘦高,膚色極白,臉還是少女般的模樣,絕看不出她是九皇子的親娘。另外屬九嬪之列的三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各有各的風情。宋昭儀秀麗,魏昭儀冷豔,呂修儀雖容貌比不上前兩位,卻給人一種清清爽爽的感覺,這在後宮是極少的。我一一行了禮,等諸位嬪妃都落座了,才笑道:“各位娘娘們怕是早約好的吧?都要李鳶繡帕子嗎?”
“帕子我們要,但又不隻是帕子,之所以借璍妃姐姐的地方把李婉人請來,實在是我們眾姐們有事相求。”這蘭妃說話,開門見山,省去我不少猜度,卻不得不讓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做出凝神傾聽的樣子。
璍妃示意她的貼身宮女去門外守著後才道:“按說我們不該過問這事,不過大家心裏都替萬歲爺著急,聽說萬歲爺已經免了半個多月敬事房的玉簽了?”
我心裏一驚,後妃們私下討論皇帝的生活是犯了禁忌的,宮女更是不得與別人談論皇帝的日常起居,但此刻,我又不得不趟這趟渾水:“李鳶隻是負責在禦書房伺候,至於玉簽的事,該是問曹公公…”蘭妃正要說什麼,我又道,“但各位娘娘自己應該也能看得見,這半月來有哪個宮門口升起過天露喜燈…這就不用李鳶來說了吧?”
“萬歲爺都歇在乾清宮的暖閣之中嗎?”宋昭儀問。
“萬歲爺從禦書房出來,卻是朝暖閣去的。”我也隻能這麼說了,實際上萬歲爺每天睡哪,我哪知道?
“那你呢?”魏昭儀脫口問。
來了,怕是今天就隻為問這一句的吧。我當下略略環視了這幾位嬪妃,高聲道:“李鳶身為婉人,自是在婉人該在的地方,諸位娘娘若是不信,有空的話自可親自查驗一番。”
“呦,心氣兒還挺高,你這可不像個婉人!”蘭妃冷笑道,此刻她再無那少女般的風情,似一個尖酸的怨婦。
“蘭妃姐姐別生氣,李婉人也是頗受聖寵的,難免,難免…”呂修儀這話不知到底是幫我還是激蘭妃,果然就聽蘭妃嚷道:“她受聖寵?再受寵也就是個宮女……”
“好了!”隻聽璍妃一聲斷喝,“蘭妃妹妹,咱麼今兒隻是把李婉人請過來問問,問的也是不該問的話,你那些個不該說的,也就不要說了。”
蘭妃聽了,隻是不再言語,臉上卻還帶著那份薄怒。
“李婉人,你平日伺候萬歲爺也幸苦,我們這些人也就是關心萬歲爺,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不適,還請你知會一聲,我在此先謝謝了。”“你還謝她,沒準明兒就變身份了…”蘭妃嘟囔著,璍妃隻當沒聽見,依然要起身給我福身。
我趕忙扶住她:“娘娘使不得,奴婢受不起…”扶她坐下之後,我才道:“各位娘娘放心,奴婢隻是一個宮女,隻做自己本分內的事,也請各位娘娘好生照顧玉體。這後宮的女人們,萬歲爺不一定有時間時時惦記著,也隻有自個兒最知道自個兒的冷熱了。”她們許是沒想到我會說出最後一句話,麵麵相覷,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從詠嬅宮出來,我才覺得大大舒爽了,在裏麵對著一幫女人實在是太憋屈了,我實在無法想象皇帝對著這三宮六院爭風吃醋喜歡算計的女人們怎麼可能不厭煩?這麼多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一一愛過來,他的愛到底能分幾份?接著就想到曾肅燎,他也有幾個女人,以後也許會更多,我實在不願意有一天麵對的是他的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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