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拿起畫軸再次打開,溫柔地看著裏麵的女子。
正當李紱準備退出門口的時候,“嘭”的一聲,門被狠狠地推開,李紱被推倒在地,在轉頭看到來人時,就忘記了疼痛,趴在地上,恭敬道:“臣李紱拜見喜妃娘娘。”
阿紫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直直走進禦書房,盯著胤禛,胤禛一驚,將手中的畫卷起。李紱識相的爬出了書房,並好心地帶上了門。
阿紫先開口,柔聲喚道:“胤禛。”
胤禛放下手中的畫卷,來到阿紫麵前,輕輕地擁著她,吻著她的眉心,問:“怎麼了?”
“來求你。”阿紫開門見山,現在這種情況,對於胤禛還是直接點好,若是先欺騙了,反而難以收拾了。
胤禛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傻瓜,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心甘情願為你取來。”說完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凝固了笑容。
“胤禛,我要你放過九弟,我知道他現在已經被你關在了保定,我求你放了他,給他一條生路。”
隻見胤禛的臉越來越臭,“你來求我放過他?還是你對他……”
阿紫打斷他,幽歎道:“你到現在都不相信我,那你又何必把我留在身邊。胤禛,你看看,我現在在你身邊,那麼我就會全心全意地對你,我要你放過他,隻不過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你的妻子跟你女兒的恩,若是沒有他,你就不可能見到我跟笑語,所以我要你放過他,可以嗎?”
“他救你是因為他對你有非分之想,那麼多年,你都是跟他一起過的嗎?”胤禛推開她,冷笑,又想起剛剛的畫卷,莫不是愛到極致,怎麼可能有那麼細膩的描繪?
阿紫自嘲的笑了,有了些苦澀,“胤禛,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呢?在我回來後你不是調查過了,調查的清清楚楚嗎?就當我沒來過吧。”說完轉身欲走,胤禛一把拉住她,緊緊地擁在懷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阿紫,我隻是太愛你了,我受不了你的心裏有別人。”
“放了他吧,就算是為了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幫我還這個恩吧。”
胤禛緊緊地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不起,阿紫,已經來不及了。”
阿紫任由他擁著,來不及還是不願意放過,胤禛,你們畢竟是兄弟啊。“那麼,能放過他的家人嗎?”阿紫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無用,他若決意要殺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好,我答應你,絕不為難他的家人。”胤禛有些勞累地靠著她的肩,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閉上了眼睛。阿紫,你隻能屬於我,任何想擁有你的人,都該死。
第二日李紱第六折,奏報允禟病危情形:
從前飲食如常,至七月十五日(按:允禟被押解至保定已整整兩個月),忽患泄瀉,隨即痊愈。至八月初九日以後,飲食所進甚少,形容亦日漸衰瘦。至
二十二日,早上有烏鴉在房簷上呼鳴半日始去。塞思黑自後不入內室坐臥小房,門外看守人役送飯至轉桶亦不來取。從旁窺聽,覺其語言恍惚。至二十五日早,聲息愈微,呼亦不應。至晚更覺危篤。……(臣與布政使德明及中軍副將李逢春等)同至小房,揭開封鎖,見塞思黑果臥於門外。臣親入室查看明白……塞思黑已昏迷不知,不能轉動,目暗語暗,惟鼻息有氣,兩手動搖,喉吻間有痰響而已。似此危篤,難以久延……
雍正帝看了這篇奏折的朱批是:
朕不料其即如此,蓋罪惡多端,難逃冥誅之所致。至今日汝不曾被其欺,聯被其欺也!多設人密查,如有至塞思黑靈前門首哭泣歎息者,即便拿問,審究其來曆,密以奏聞。著實留心,不可虛應故事。
八月二十七日,胤禟躺在床上看著石壁上細小的窗口,投進微弱的一線光,微微轉頭看著放置一旁的酒壺,伸手拿過放置嘴邊,倒盡。迷糊間他聽見了外麵傳來了一聲細碎的聲音:“喜妃……娘娘。”
手臂滑落,酒壺落地,卻是灑不出一滴的酒,壺已空。看著緊閉的鐵門,努力撐開的眼皮還是重重地落下了,在鐵門打開投進一絲光的刹那。
“爺……”鐵門打開的刹那,一個婦人撲到了胤禟身旁,伏在他漸漸消散溫度的身體上心傷低泣,鐵門邊,那華服絕色婦人,隻是靜靜地看著,然後轉身離去。
時(晨六時許),康熙帝第九子,當今皇帝九弟,貝勒允禟身故。李紱奏請皇帝諭示“應作何發送”?
雍正帝朱批:
好好殯殮,移於體統些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