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夜不收傳來急報。
潯州方向的叛軍,分出了大約三萬兵馬,正在向我們靠近。
預計三天後,就會抵達進入浦北地區。”
收到這個消息,李牧轉身看了一眼牆上的地圖。
“知道了,安排人再探。
盡快搞清楚敵人的兵力配置,以及最近的援軍距離他們多遠。”
三萬大軍同守軍的數量相當,紙麵數據來看具備一戰之力。
可敵人既然彙聚了二十餘萬大軍,就不可能和他玩兒單挑。
前麵的三萬大軍,頂多算先頭部隊。
“李指揮使,叛軍也太囂張了吧?”
賈博皺著眉頭說道。
最近這些日子,他也沒有閑著。
白蓮教叛軍自起事以來的大小戰役,他都搜集了起來,且用心的分析了一波。
最後得出結論,叛軍正在不斷變強。
對李牧提出的廣西會戰,內心深處他並沒有多少信心。
兵力差距懸殊是一方麵,廣西還是叛軍的老巢,正常情況下敵人是不會放棄的。
一旦敵人從前線抽調主力回援,光廉州這點兒軍隊,根本不夠看。
“要麼敵人足夠自信,要麼就是他們放出的誘餌。
我們進行戰略收縮後,現在需要防守的地區不多。
站在叛軍的立場上,如果不想強攻城池,那就隻能誘使我們出城決戰。
朝廷的援軍,正在陸續抵達前線,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算算日子,鄂軍、湘軍月底前就會回到湖廣。
最遲下個月,徐閣老就會在湖廣一線發起反攻。
有了廣東的前車之鑒,福建巡撫和江西巡撫肯定不敢坐視叛軍在廣東站穩腳跟。
一旦湖廣方麵動了,他們也會嚐試收複廣東。
雲貴一線獲得了蜀地援軍,估摸著也不會閑著。
留給叛軍的時間,其實也就一個多月。
如果不能短時間內,把我們解決掉,他們就顧不上廣西了。
欲爭奪天下,接下來的湖廣會戰,他們必須想辦法獲勝。
何況廣西地方貧瘠,叛軍起兵之後,去年的秋糧近乎絕收。
今年的春糧,也不會有多少收成。
叛軍又在四麵開戰,勢必消耗大量的糧草。
哪怕查抄了一眾鄉紳,收獲了大量的糧食,也經不起這麼揮霍!”
李牧理性的分析道。
自古造反就沒有容易的。
為了平息叛亂,大虞朝都折騰的疲憊不堪,何況是叛軍。
天下糧食產地就那麼幾處,不拿下其中之一,叛軍就無法擺脫糧食困境。
近在咫尺的湖廣,就成了叛軍的首選。
對比糧食這條生命線,無法提供錢糧的廣西,純粹就一雞肋。
典型的政治意義大於軍事意義。
如果不是局勢惡劣,叛軍也不會花大力氣招降大虞官員。
“賈大人,叛軍的處境堪憂,我們的處境也沒有好上多少。
你承諾的糧草,我們隻收到了一半。
如果這一戰中,再抓捕了大量的俘虜,下個月大家就要一起餓肚子。
收複的失地越多,需要花費的錢糧也就越多。”
景逸風的話,讓賈博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兩位主官,對這場戰爭充滿了信心。
可惜在打勝仗的同時,這兩位也是吞金大戶。
倒不是兩人貪墨軍需,純粹就是戰爭消耗大,善後工作的消耗更大。
士兵們要吃飯,戰俘要吃飯,難民同樣要吃飯。
撒手不管,人家就會投奔叛軍去。
偏偏這兩位主將還是有節操的主,從來都不殺降,更不會殺良冒功,導致吃飯的人越來越多。
現在的安民工作,已經丟給了他這監軍。
每天眼睛一睜,最先想到的就是錢糧。
偏偏他不能拒絕。
作為前線唯一的文官,這些是他的職責。
“兩位將軍,且先擔待一二。
連年征戰,朝廷的財政虧空嚴重。
受戰爭的影響,今年的財政收入,最少要減少三分之一。
為了籌集軍糧,各省都竭盡了全力。
本官已經向閣老說明了情況,你們盡管放手施為。
隻要能夠收複廣西,其他問題朝廷會出手解決!”
賈博底氣不足的說道。
他沒有說假話,在鎮壓白蓮教叛亂的問題上,朝中各派的立場是空前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