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把小煦從睡夢中驚醒,讓她從床上跳入空中,盤旋著試圖回憶自己身在何處。
“小煦?你醒了嗎?我能進來嗎?”
暮光的聲音足以使小煦回想起昨日之事,同時也讓她一下子沮喪了許多。
“不能!我不想讓你進我的房間。滾出去!”
“但你肯定已經餓了,”暮光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要我讓廚師給你做些煎餅嗎?”
這個問題讓小煦痛苦地意識到自己已許久未曾進食了。在獲得了足以匹敵天角獸的魔法之後,她甚至根本都不需要進食,於是自那時起便一口東西都沒吃過。她隻得竭力抑製住饑如同抓撓般瘙癢的饑餓。
“不需要!我不餓!”
她能清楚地聽到暮光的歎息,“我會讓他們給你留一頓熱飯的,”還不等她駁斥,蹄聲就隱沒在了寂靜中。
“我才不會吃你給的東西,”她對房門說,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臉上掠過,“反正我出去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她又用絲帶綁好了鬃毛和尾巴,還喝了點水來減輕饑餓,隨後就在房間正中坐下,試圖找出一條或許可行的逃脫路徑。陽台是顯而易見的選擇,雖然玻璃對她來說可能太硬了,沒法用蹄子敲開,但暮光提供了一整個用書填滿的軍械庫。她開始翻動那些書,試圖找出其中最重的那本。
那是一本叫做《狂人日記(Diaries of a Madman)》的書,但她決定用那本《友誼日記(Friendship Journal)》作為替代。她考慮過用它來做廁紙,但最終還是覺得將暮光的時代導向沒落是對它來說更好的用途。她抱起書,飛到空中,然後在加速至最快時把書扔向了玻璃。
一片籠罩著玻璃的紫色力場讓那本書直衝著她飛射回來。
“哈?”這就是她在被那本書打在臉上,從空中撞下來,茫然而痛苦地躺在地板上以前唯一來得及說出的話。她強忍住淚水,撫慰著自己那受傷的鼻子和自尊心,接著爬上床躺下,凝視著窗外明亮的藍天,等待著疼痛的消退。她下意識地輕扇著翅膀,感到自己越來越不自信。這個年紀的天馬不該被關在室內;她本該去上飛行學校,在戶外花光整天的時間。她的肚子發出一陣輕微的轟鳴。
雖然額頭仍然有些疼,但她還是跳下床,走到那塊討厭的玻璃前,用蹄子踩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生。她又試圖擊打它,但這時那力場又出現了,顯然它隻在受到高速攻擊時才會啟動。
小煦抿著嘴唇,開始環顧整個房間。也許她可以找到足夠重的東西,試著把它靠在玻璃上。如果它的速度足夠慢,那麼或許便不會激活力場,而隻靠重量就能把玻璃弄碎。
可她沒有發現任何滿足要求的東西:所有的書櫃都用螺栓固定在了牆上;而床又結實到沒法拆開,並且重到她搬不動。
門外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小煦?”
“讓我自己待著!”小煦吼了回去,“我不想見到你,也沒有餓!”
她聽見暮光又在歎氣,“聽著,小煦,你知道我能感受到自己的魔法被激活,對吧?別在窗戶上白費心思了,如果那層保護被打破,它就會觸發足以覆蓋整個房間的靜止咒語。你沒法這樣逃掉的。”
小煦隻是繼續憤怒地叫嚷著。
“還有……你知道的,如果你繼續試圖逃脫的話,我就別無選擇了。”
就像被潑了整桶冰水在頭上一樣,顫抖沿著脊椎從小煦的脖子一直傳導至尾巴。她蜷縮起來,用尾巴纏住自己,試圖控製住呼吸。暮光小心地打開了門,但沒有進去。
“小煦,我不想嚇唬你,”暮光的語氣十分溫和,“對我的恐懼並不會讓你變得更好,但你必須理解我為何不能讓你逃脫,尤其是在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後。”
小煦沒有回答。暮光知道她一直在試圖逃跑,要是她不那麼的天真幼稚,那麼自己現在已經再次成為一座雕像了。這種想法使她害怕。暮光已經說過了:這是她的最後一次機會。被囚禁到雕像裏實際與死亡無疑;就算她還能醒來,也至少會有好幾個世紀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我能進來嗎?”
“不能!”小煦吼叫著,始終怒視著暮光。甚至都沒在乎自己的眼睛裏已經有了些微淚花,“這是我的房間!滾出去!”
“難道你不想吃哪怕一點東西嗎?”暮光繼續詢問,“你肯定餓壞了。要是你想的話,我可以離開餐廳。”
小煦低頭看著地毯。她的肚子空著,思緒也比平時遲鈍不少。如果逃跑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容易,那最終她還是得去吃東西;正處於成長階段的幼駒是不可能在空腹狀態下密謀任何計劃的。“好吧……要是我能在外麵找到點吃的,就不會再扔書了,”她承認了,吐出的每個詞都在嘴種留下苦澀的味道。她沒有理睬暮光的眼神。
“順便——隻是假設一下——如果找到了煎餅,你想要什麼口味的?蘋果醬?還是藍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