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為公社領導的鮑狄埃似乎並沒有因為沃德革命的言論而對他產生好感,他眼裏還是露出那種懷疑的眼神。始終不太信任眼前這個“軍閥”。他沉默了很久,一邊觀察著沃德的神情,一邊思考著怎樣試探對方。
霎時,辦公室裏變得異常安靜,除了從外麵傳進來的槍炮聲,已經房裏三人的呼吸聲以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兩分鍾後,鮑狄埃的質問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他問沃德道:“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革命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沃德瑪二話不說,從黑色外套裏掏出一本紅色的小書,放在桌麵上。歐仁看了這本書的封麵一眼,說:“《共產黨宣言》?你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我和你一樣,都是社會主義者。我並沒有要求什麼,我隻求全法國人民都有足夠的麵包吃,你懂的。要做到這一點,我們就得先讓法國成為全世界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把那些懦弱、無能的資產階級拉下來,讓無產階級接管全法國。”
“列米歐將軍,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啊。”
這時的沃德瑪一副熱血青年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名將領“別叫我將軍,叫同誌!另外,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還是IWA(第一國際)在法國的臨時通訊書記,化名雷米·門尼斯。說到這裏,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一聽到雷米·門尼斯這個名字,鮑狄埃的臉終於不再僵硬“列米歐同誌,你打算怎樣幫我們?你能叫走城外的軍隊嗎?”
“不能,那些部隊可不是我指揮的。”
“那你怎麼幫我們?你的部隊又不在巴黎。”
“有兩種方法。”沃德瑪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想,說:“最理想的方法,就是用我的軍力和影響力作為籌碼,逼使凡爾賽政府撤軍。如果他們不肯讓步的話,我唯有用第二種方法。”
歐仁·鮑狄埃也像沃德那樣用手托著下巴,沉思了一陣,說:“很好,但現在凡爾賽政府由奧爾良派控製。而我們公社,以及所有工會、工人組織的存在,也恰好威脅到他們階級的利益。他們並不可能會答應這些要求。那麼第二個方法呢?”
沃德瑪指著貼在牆上的法國地圖,說:“我的部隊現駐紮在羅納-阿爾卑斯地區,隻要我一聲令下,就能解放裏昂、聖艾蒂安及其周圍三萬平方公裏的地區。
要知道,裏昂和聖艾蒂安都是法國最重要的兩座工業城市,而且那裏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資源豐富,是一個很好的革命根據地。”
“這也可以。但你這次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沒有其他的目的?”
“沒錯。”沃德瑪肯定地說道。
鮑狄埃靜靜地觀察著沃德瑪的神情,說:“你們第八軍這麼多人,為什麼偏要你親自來呢?”
沃德瑪熱情地握住鮑狄埃的手,說:“誠意,我們要向同誌們展現出應有的誠意,才能得到你們的支持。同時,我也想觀察一下這裏的情況,吸取大家的經驗,這樣對革命也有好處。”
“你從吸取了什麼經驗?能說說看嗎?”
“你們的教育、經濟做得不錯,但遺憾的是,你們並沒有把法蘭西銀行充公。”
“你說什麼?我們一個月前就把法蘭西銀行給充公了。用這些錢補充了不少武器,還發了一些給貧窮的市民,還解決了我們的財政問題。”
這時,沃德瑪再次意識到,曆史已經改變了不少。在曆史上,巴黎公社並沒有充公法蘭西銀行,結果銀行裏的錢去了敵人那裏,被用來對付自己。幸好,在沃德瑪身處的平行宇宙裏,曆史不是這個樣子。
“好,這就好。看來巴黎還能堅持一段日子。”
此時,沉默已久的奧黛看了沃德瑪一眼,然後對鮑狄埃說:“我能跟他去裏昂嗎?”
鮑狄埃看了看奧黛,說:“你問我幹啥?”
奧黛用溫柔的眼神望著沃德瑪,說:“沃德,可以跟你去嗎?”
“當然可以,如果你父母不反對的話。”沃德瑪說道。
這時,奧黛的眼睛忽然泛出一絲眼淚,說:“父母?他們半年前就被……”
沃德瑪輕輕地撫摸著奧黛天使般的臉,說:“對不起,我讓你想起傷心事來了。那好吧,明天早上來共和酒店找我,然後一起出城。”
“是!將軍。”
“奧黛,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找歐仁·瓦爾蘭同誌商量,關乎巴黎公社的命運,不如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