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再次感歎,寧家列祖列宗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得了這麼個丟臉的子孫。徐客秋不耐煩地要抽回手:“去!誰叫我沒人家溫柔貼心,都快鑽到你寧小侯爺的心坎裏去了。”

“天底下,唯有如意姑娘待我最好,樣樣貼著我的心。”方才哄花娘開心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被耳尖的他聽了去。

寧懷璟越發捉著他的手不肯放:“我這不是……”

話沒說完,徐客秋一甩袖子,轉身去迎他那個叫小桃的紅粉知己:“天底下,隻有小桃對我最好,樣樣貼著我的心。”

連聲調都學得一模一樣。花娘“咯咯”笑著罵徐小公子嘴甜。寧懷璟搖著頭苦笑。

“前頭問斬的顧大人也是栽在這種事上。”將兩人在角落裏咬耳朵的親昵場景盡收眼底,江晚樵對寧懷璟道,“凡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寧懷璟點頭:“我知道。”

上青樓尋歡是為了掩人耳目,京中至今沒有什麼“小侯爺原來喜歡男人”的風聲,也是拜這所賜。隻是……抱著明明不喜歡的人說著喜歡,聽著喜歡的人對著旁人說喜歡,這樣的滋味……著實苦澀。

花娘們一陣高過一陣地笑,笑得小傻子麵紅耳赤,聯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擱。

她們問他,有沒有定過親,有沒有喜歡的人。

到了他們這歲數,是該好好想著成家立業了。

徐客秋的眼光驀然變得黯淡,寧懷璟也漸漸覺得笑不起來。隻有江晚樵若無其事,悄悄碰了碰寧懷璟,示意他看不知何時回過頭來的崔銘旭。

小傻子沒有娶過妻,沒有定過親。

“乖,那……有喜歡的人沒有?”

齊嘉沉默了。

舉起筷子“叮——”地一聲敲上杯沿,對著崔銘旭的方向,齊嘉緩緩綻出了迷離的笑容:“我不告訴你。”

眾人嘩然。

江晚樵一口熱酒噴在徐客秋身上,徐客秋一把撲住了齊嘉:“再喂你兩杯,我看你說不說!”

寧懷璟知道,徐客秋有些失態了。

這是紮在寧懷璟和徐客秋兩人心底的刺,隻因齊嘉的一句“我不告訴你”而隱隱作痛,不能告知於眾人的情感,不能大白於天下的喜歡。

曲終人散的時候,徐客秋攬著小桃走過寧懷璟身邊。懷裏同樣摟著女人的寧懷璟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佯裝因醉酒而腳步虛浮的徐客秋便停了下來:“我頭痛。”

小桃忙不迭招人送手巾來。

寧懷璟趁機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糾纏的握法:“出門左拐,第三間房,我等你。”

滿樓上上下下都是喧嘩得要將天上的仙人們驚醒的高笑聲,把寧懷璟的低語掩蓋得那麼模糊。徐客秋卻聽見了,自肩膀披泄而下的黑發下,嘴角就那樣隱秘又開懷地勾了起來:“好。”

小指緊緊地勾著小指,是個許諾。

出房時,寧懷璟又回首看了一眼,屋子裏還剩下三個人。玉飄飄彈著琴,崔銘旭坐在桌邊,身旁是齊嘉。喝得迷糊的齊嘉兩手捧著點心乖巧地吃著,很乖很乖。

天字二號房左拐第三間,就在曲折長廊的盡頭。房門藏得隱秘,緊緊貼著牆角,門檻也窄,隻是其餘房間的一半寬幅,剛好夠一人進出,若是喝酒迷了眼,腳步一滑便就這麼錯過了。

徐客秋來得早,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端端正正的。偏又一身紅衣,若再蓋個紅蓋頭,就是個等著良人來好好珍愛的新嫁娘。

寧懷璟竊竊地遐想,竊竊地悶笑,一個箭步邁到他跟前,說書人口中的好色衙內般斜斜挑起嘴角:“小娘子好生漂亮哇。”

徐客秋不抬頭,一腳踹向他兩腿間:“端看你有沒有本事上得了我。”

寧懷璟一邊閃身躲開,一邊哈哈地笑,撲著徐客秋往床上倒:“有,有,有。我有沒有這本事,你最明白。”

嘴邊再掛上串口水,就是那傳說中背著媳婦的豬八戒。

捧著臉還親不夠,一路從額頭啃到脖子根。雙唇間吻得都牽出了銀絲,就伸了舌來舔,不留神,兩人的舌尖剛好撞到一塊兒,於是又一路糾糾纏纏地吻下去,分不清你我也記不起今昔。好容易分開,寧懷璟用食指去擦徐客秋唇邊溢出的津液,故意伸出舌在指腹上舔了一遭,再煞有其事放進嘴中吸吮。

徐客秋臉上一紅,勾著他的脖子又主動貼上,身上已是微微發燙。

“讓你別喝酒,又不聽,看,又起紅疹子了。”寧懷璟指著他敞開的衣襟一本正經。

“笨!這哪是紅疹?”

“那是什麼?”

抬起頭來故作好奇地問。寧懷璟雙手一錯,徐客秋的紅衣頓時完全打開。

雪白的胸脯在燈下微微泛紅,上頭星星點點的紅痕甚是醒目。忍不住再低頭輕輕咬齧,耳聽得他“呀——”的一聲低吟,不禁又低低地笑。夾起他胸口的紅珠揉搓褻玩,指腹在點點紅痕上流連,“是什麼?怎麼來的?告訴我,嗯?”

他分明是在故意戲弄自己,徐客秋心中氣急,想張嘴卻隻逸出滿口呻吟,幾乎語不成句:“你……唔……寧……寧懷璟……”

放肆的手越發往下遊移,他玩得興起:“看,連下麵都起疹子了,我幫你揉揉。”

手就這般伸到了兩腿間,觸及一片灼熱,寧懷璟口中“嘖嘖”有聲,猶不肯放過:“說呀,這不是紅疹是什麼?”

隨著五指的靈活動作,一波又一波快感自腹下升起,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的錦被亦不能抑止身軀的扭動。徐客秋搖頭想要擺脫,卻敏感於身軀對欲望的渴求。最脆弱的部位被男人抓在手裏,想要紓解卻被惡意阻止,耳邊溫柔如水的細語成了另一種誘惑:“說呀……乖……告訴我……是什麼?”

“嗯……是……是……你……昨天……嗯……咬的……”

腦中一片空白的時候,唇又被吻住,舌尖如此糾纏,身軀如此廝磨……恍恍然撞進他那一雙深邃如墨的眸中,他的聲音亦低沉沙啞,像是要在茫茫然的胸膛裏造出回聲:“客秋啊……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這才回過神,羞憤得一口咬上他的肩頭:“想死就自己死去,別賴著我!”

小侯爺得了便宜還賣乖:“沒了我,漫漫長夜,你怎麼睡得著?”

我去找別人!話沒說出口,全叫他堵在嘴裏。徐客秋氣鼓鼓瞪起眼睛,寧懷璟笑眯眯,起身的動作如此慢條斯理,優雅得迷死人:“該我了。乖,放鬆,不會疼的,我保證。”

徐客秋抬腳再踹他:“上次你也這麼說。”

“這回一定不疼。若是疼,我們就再試一回。”

江晚樵江大少私底下這麼跟崔小公子說過,徐客秋若是隻馴不服的野貓,寧懷璟就是那個被貓抓花了臉也不肯撒手的主人。

樓下的笑聲、門外的說話聲以及隔壁房裏的喧嘩聲就一並都聽不見了,一層又一層粉色紗幔後,黏膩的喘息聲裏,“客秋……客秋……客秋……”一聲又一聲,及至腦中再度一片空白時,心中猶還回蕩著這仿佛已經印到骨子裏的呼喚,像是要喚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