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眾人意味深長地互相交換眼神,話沒說出來,卻都在心裏有了定論。
連三還不知道外頭不僅把她親爹換了,還把她親娘也換了。她算是被軟禁在未央宮裏了,劉延不知給她用了什麼藥,她半點內力都提不起,飛簷走壁這條路算是絕了,宮內又守衛森嚴,尤其是未央宮,想要偷偷溜走根本就不可能。
這會兒她正坐在未央宮偏殿裏,等著見祖父。
安國公看到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孫女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走進偏殿時裏頭還有不少宮女雁翅列著,還有幾個著女官服飾的中年女子站在殿下。老公爺眼中除了孫女就沒別人了,直接往前邁,邊著急道:“涵兒這幾天在宮裏過得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國公爺請慢!”一個生得甚是刻板嚴肅的中年女官站出來,衝安國公道:“您雖是公主祖父,但仍需遵循國禮,給公主見禮方是……”
“你閉嘴!本宮祖父你也敢教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三火冒三丈,一個茶杯砸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
那女官的腦袋直接被砸開了花,暗紅色的血順著額頭流下來,叫周圍的宮女女官們嚇得臉都白了,“噗通”“噗通”,一時殿內全是下跪的聲音,眾女噤若寒蟬。
“滾出去!”連三沉著臉,“別讓我說第二遍!”
大殿頓時一空。
連三跑下台階撲到祖父懷裏哭道:“祖父,我被他下了藥!我想翻牆出去都翻不了!”
安國公這個心疼喲,他本想問問“怎麼就封了你做公主呢?”,這會兒隻瞧見孫女的眼淚了,“涵兒不哭不哭……祖父腆著這張老臉去求求聖上,哪能真叫你被束在宮裏!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咱們可不稀罕!”外頭都把孫女的姓都改了,老公爺才聽到時,氣得差點沒厥過去——這叫什麼事兒!
連三見到祖父,這幾天行動受製的委屈一股腦兒都湧了上來,這才哭了幾聲。這會兒聽見祖父這話,她氣得又掉了幾滴眼淚,道:“祖父別去求他,沒用的!他是打定主意要叫我留在宮裏,外頭傳的那些謠言都是他自己散播的!氣死我了!”趴在祖父肩上又是嗚嗚咽咽地哭。
安國公心都要碎了,“這可怎麼是好?弄個公主名分,將來傳出什麼不好的,那豈不是叫人戳你的脊梁骨?”老人家顯然也明白劉延這做法是為了什麼,卻更擔心瞞不過天下人,隻怕哪一天露了一絲馬腳呢,也能叫這個膽大妄為的君王和他的寶貝孫女遺臭萬年了……
連三一抹淚,恨道:“他既然敢叫我當公主,我就敢喊他一聲父皇!將來他這江山我也順手收了,叫他個老皇帝喝西北風去!”
“……”安國公被嚇到了,啞了一會兒,慌忙壓低聲音道:“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是未央宮裏呀!”說到這裏,他左右前後探看了一番,確定殿裏除了他們祖孫倆再沒第三人,這才放下一點心,“好孩子,以後可別再說這話了,叫人聽到可怎麼辦呢?”
“不怕。”連三神色鎮靜,昂著下巴哼道:“他就是這樣打算的,我說說怕什麼?”
老人家已經被震驚到失語了,他的頭不自覺地仰了仰,眼冒金星,不能消化孫女的上一句話。
連三鼓了鼓臉頰,“祖父,我沒有開玩笑。他就是這樣說的,他讓我先當公主,將來立皇太女,他退位再讓我當女皇。”
“混淆皇室血脈,這是要誅九族的啊!”安國公老淚縱橫,仿佛已經看到了連家將來的悲慘結局。“聖上英明一世,為何此事上竟、竟如此胡鬧!”
連三可不管劉延是不是胡鬧,她扒拉著祖父的胳膊,祈求道:“祖父,我爹娘那裏還要你來說啊,他們聽到這個不知得氣成什麼樣。”見祖父還在恍惚,她晃了晃祖父的手臂,用很認真的語氣說:“祖父,他說我是皇室血脈,我就是皇室血脈了。不管將來這江山能不能到我手上,家裏那些阻礙還需要您幫我清理一下,我的身世,任外人如何猜測,隻要我們自己家沒人出來拆台,就不會有問題。”
強權之下,瞞天過海也不算什麼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