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這口氣,她臉色不大好地領頭向外走,“走罷,還站著作甚。”
回郭府的路上,郭姵沒有和兩位堂姐妹擠一車,而是坐上了母親富麗的朱輪華蓋四駕馬車。她趴在郭母膝頭,有些無助地問:“娘,她也來看顧恒了。要是她去求了皇上賜婚,那可怎麼是好?”
郭母用指頭戳女兒的腦袋,笑道:“真真是兒大不由娘,這才見了一麵了,就滿心都是他了?”見郭姵嬌嗔著不依,她連連拍了幾下她的手以示安撫,“你放心。你不信我,還不信你祖母?她會為你挑上顧恒,那必然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至於那永寧公主……便是她真的死賴活賴要嫁顧恒,聖上也不見得能允。聖上是個英明有遠見的,將才難得啊!”
郭姵其實不是很懂母親這話,但她卻聽出了母親語氣中的篤定之意,一時放下心,露齒一笑,“有娘這話,我就放心了。”
若是叫連三聽到這話,定然會冷笑一聲:你放心得太早了!
*
忙了一天,劉延回到寢殿,卻發現連三正坐在內殿的搖椅上,他在她身前蹲下,笑道:“怎麼來這兒了?我正要換身衣裳去昭陽殿呢。”
連三站起身,拉他坐搖椅,自己在他大腿上坐下,圈著劉延脖子,好奇道:“我今日去東大街看啦,怎的沒見到戎狄使者一行?”
劉延環住她的小細腰,在小嫩臉上親了一口,才道:“畢竟是來使,雖是求和來的,卻也不好不給他們麵子。今日一道進城的有他們的俘虜,那些人狼狽不堪,又被我朝子民敵視,進城時難免出些狀況。早幾日時禮部就考慮到了,特意安排戎狄使團從南門入城。”
連三的眼睛亮了亮,“今日是你犒賞三軍,明日就該是戎狄使團入朝了。我見那些戎狄人跟我們生得很是不同,膚白高挑,也不知那位做禮物送來的戎狄公主是個什麼模樣。”
劉延挑了挑眉,長長“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笑道:“若非你提起,我都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呢。”高挺鼻梁湊到白生生的耳朵旁,蹭了又蹭,帶著些鼻音軟噥道:“嗯,寶貝兒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連三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難道父皇還會替我再娶一位新母妃?”
劉延真是愛死她這小模樣了,忍不住笑著親了上去,又是好一陣糾纏揉搓。
唇舌難分難舍了一陣,終是分了開。劉延氣喘籲籲,連三卻因習武氣息綿長,除了臉上微微帶了些胭脂色,其餘絲毫不亂。“我今日在東大街茶樓碰見了同安縣主,她是特意去瞧顧恒的麼?”連三一猜就準。
“嗯。”劉延點頭,“陽夏大長公主私下詢了我的意思,她似有將同安縣主許配給顧恒的意思。”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表態。”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連三沉下臉,很不高興。
天鵝肉……
“能得你如此高的評價,顧恒想必受寵若驚。”劉延有些泛酸。
連三拉下他的臉,直接親了上去,親完一抹嘴,信誓旦旦地表示:“父皇在我眼中才是最美的,顧恒充其量隻能算朵野花。真的,看我誠摯的雙眼!”
劉延被逗笑了,伸手不住撓她掌心,翻起了舊賬,“我最美?那沈熙呢?你家重黎哥哥呢?”
沈熙倒還罷了,提到謝安,連三臉色便有些不好,“我同他們有什麼?橫豎都是有緣無分。”
劉延自知失言,忙補救道:“說到沈熙,我就想起一樁好笑事來。”
連三甩給他一個眼刀子,惜字如金起來:“講!”
“寶貝兒你不知道,沈熙不是回江南去了麼?”劉延訕笑道:“對外他稱是回去完婚,其實是我命他去協助你父親處理江南士林那些事。”上一世沈熙死得忠烈,劉延雖對他同寶貝兒那點事心存不滿,卻從未為難過他,甚至在仕途上對他多有照拂。
“他回去後,正事沒落下,婚事也沒落下。”說著他有些好笑起來,“他有個兩姨親表妹,二人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大約你也知曉。本來他兩人情投意合,家中長輩也是樂見其成的,這婚事自然水到渠成。可不知出了什麼岔子,沈熙親是成了,卻連著當了兩次新郎。他不僅娶了他那表妹為正妻,還一並納了他那表妹的一個庶妹。”
連三啞然失笑,“這是個什麼景況?娥皇女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