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老人看到青年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了森然殺意，茶色的眸子眸子閃過一抹滲人的紅光，轉眼即逝。
老人被嚇得後退一步，但緊接著他看到青年神經質般一會看看前邊一會看看後麵，眸底裏浮現出恐懼之色。
明了陶思弦這是過度在意別人看法。
頓時覺得自己剛才被這這麼一個軟蛋給嚇到了，覺得丟了老臉，冷哼一聲上前一步要給自己找回麵子。
他抬起手就用了狠勁兒朝著陶思弦那張被中年婦女打得紅腫的臉打去。
陶思弦隻覺得頭暈眼花頭痛臉痛肚子也痛，四周是放大的竊竊私語聲在腦子裏3D環繞，漸漸變成他所恐懼的尖銳刺耳的責備與謾罵。
令他恐懼的幻覺折磨著他，讓他沒有精力去應付老人用力甩過來的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閉塞的空間裏響起，巨大的力道將本就瘦弱的陶思弦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老人見他這個狼狽樣，朝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落在那半張紅腫的臉上。
他抬腿從陶思弦身上跨過去坐到座位上，為自己的身手得意洋洋，低頭看著趴地上沒起來的人惡狠狠地罵：
“你是瞎子聾子啞巴還是腿瘸了，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裝聽不見，也不給身為老人的我讓座，一看就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壞種，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中年婦女看陶思弦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那死樣看她得一陣身心舒暢，讓他欺負她家小寶，覺得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哼笑一聲，接話道：“老人家說得真對，像他這種不尊老愛幼出手打小孩的社會渣子就得好好教育一番，不能讓這樣的人敗壞了風氣。”
“媽媽說得對，壞人，該打，讓你不給我零食吃。”
小男孩吃得滿嘴流油，滿是油漬的嘴邊臉上沾滿餅幹碎屑，他嘴裏還咀嚼著餅幹，一說話餅幹碎屑就往外噴，一邊吃一邊罵罵咧咧還用吃完的零食袋往趴在地上陶思弦扔去。
一時間原本幹淨的黑色防曬外套滿是餅幹碎屑和各種鹵汁辣椒油，味道刺鼻難聞。
小孩的聲音如同魔鬼在耳邊低語獰笑。
恐懼與憤怒，充斥著胸腔。
“咚！咚！咚……”
強烈而急促的心跳似敲擊在通往死亡的門扉，猛地震動。
震得靈魂囚籠裏的銀色鎖鏈嘩啦作響。
巨大的純黑色空間內，銀鏈盤纏束縛在半空的靈魂睫羽顫動，仿佛馬上就要醒來。
坐在座位上的老人見陶思弦躺在地上的一動不動，心裏有些害怕是被自己打出什麼事來，但轉念一想，他打的是對方的臉，怎麼可能打出事來，一看就是裝死碰瓷想要訛錢，這種伎倆他以前用的次數比他吃的飯還多。
心裏冷哼一聲，關公門前耍大刀——現（獻）醜。
“看你人模狗樣的居然出來碰瓷連老人家都想訛，真是人品敗壞，素質低下，惡劣至極！”
老人煞有其事地地說著，一腳踹在倒在地上的陶思弦身上，“別給老子裝死，快起來。”
他坐著踢出的一腳沒控製好距離，沒踢到人。倒是將陶思弦放口袋裏那電池鼓包的二手手機給踹了出來，在空中一個拋物線砸在公交車壁上回彈不遠重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