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雲淡風輕的午後,山間的風徐徐的吹,大樹下坐著兩個男人,不遠處,兩個小男孩正在追逐嬉戲著,童稚的笑聲不絕於耳。

「他們真是無憂無慮。」楠少琪輕聲歎息,側頭想了想,「我好象從來沒有像他們這麼開心過。」

不破伸手輕輕碰觸他的背,見他沒有反應的合上眼,便更加大膽的環上他的肩。「小孩是很麻煩的,高興的時候還可以逗一逗,粘人的時候,就讓人想把他們踢到天邊去。」

楠少琪可以明白,他對孩子向來沒啥耐性,偏偏這兩個小男孩特別愛纏他,真是好笑。

「可以把我手上的布條拆掉了吧?」楠少琪伸出被綁得密密實實的雙掌。

「你都知道了?」可惜,本來還想玩上一陣子的。

楠少琪軟軟的倒向他懷裏,悶笑出聲,「原先隻是覺得奇怪,我手上的傷有這麼嚴重嗎?後來見你每次為我換藥的時候,總是忽略了雙手,我才明白你在整我。」

腿上有傷,再加上雙掌不能動,楠少琪根本成了廢人一個,老是讓不破抱進抱出,照料一切。起初他很不習慣,但見不破似乎玩得很高興,後來也就隨便他了。

「我就是擺明了在整你。」不破不甘願的解開楠少琪手掌上的白布。

「為什麼?」楠少琪伸展著完好無缺的雙手。

「你還好意思問?」不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抱怨加哀怨。「這是你欠我的,誰教你那麼可惡,絕情的要與我撇清關係?你可知道,當我以為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時,我簡直失控得要掐死你。」現在想起來,他的心裏還有氣。不破雙手摸索上他雪白纖細的頸,作勢要用力。

楠少琪睜開雙眼,靜靜的瞧著他,麵無表情。

「你不怕我殺了你?」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不會。」

「你簡直他媽的吃定我了!」他早該覺悟的。

楠少琪的眉尖輕蹙,「我給你這種感覺嗎?真是抱歉。」

「你隻有這句話好說?」

「對不起。」

「該死的,我要聽的可不是這個。」不破詛咒連連。

「我沒有辦法,見過足利義滿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要打敗他,我必須變得更強。不破,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它的事,請你……」

不破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別來煩你,是嗎?」

楠少琪一怔,低低的笑了。「就算我現在求你離開,你也不會答應,而我……也很矛盾。」一方麵想複仇,一方麵又知道自己無能。

「你沒有我是不行的。」不破得意的說。

「或許吧!」

「你就不能老實地說出自己的心情嗎?」

「很抱歉,我就是這麼別扭。」

不破咬牙道:「算了,跟你扯這麼多幹什麼?我隻要做就行了。」

「大白天的……你不能這樣。」被他橫抱在懷中,楠少琪不禁大驚失色。

他的欲望簡直像不知滿足的猛獸,不論何時、何地,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讓自己成為他欲望的俘虜。

「哈哈!我才不管這麼多。記著,這是你欠我的。」不破沒忘記要跟他算舊帳。

「我哪有欠這麼多?」他不悅的捶著不破的肩頭。

「那就算我欠你的好了。」不破根本不在乎,抱著他大踏步的走向屋裏。

誰教他太誘人了!逐漸釋放感情的他就像個含苞待放的蓓蕾,令人很想去挖掘他的七情六欲,更別說越來越懂得享受魚水之歡的他在床上有多撩人了。

不破嘴角快樂的揚起,拍拍他微翹的小屁股,「我們在床上是天生一對,配合得恰恰好。」

楠少琪的臉全紅了,「等我腿傷好了,我絕不依你。」

「那怎麼行?你不能這樣辜負我,更何況,我這麼賣力,你才有幸福可言哪!」他大言不慚的說,一點也不會臉紅。楠少琪瞪著他,忽地埋首在他的肩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舌頭給貓咬掉了?哎喲!」他的胸前遭到偷襲,「好好,不說了,反正我知道你也有意就對了。」

走回房才短短幾步的距離,不破卻一再地逗楠少琪,讓楠少琪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把他踢出去,但很快地,他就被壓在睡墊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突然,小男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咦?這位叔叔,你要找誰?」

模模糊糊的回答傳來,楠少琪仰躺著,覺得聽起來有些熟悉,他推推不破的肩。

「好象有人來了。」

「管他的。」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不破……」他就是覺得不妥。

小男孩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爹上山去了,我娘……在睡午覺,大叔要找我娘嗎?」

「不,我想請你們看一看,認不認識畫中的人?」

接下來是畫紙攤開的聲音,然後是小男孩們的驚呼聲。

楠少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拚命阻止不破探向自己下半身的狼手,「這個聲音真的好熟,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拜托,這個時候喊停太不人道了。」不破濃黑的眉不悅的拱成兩座小山。

「不破,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那可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

不破還沒叨念完,楠少琪就沈下臉色,害他連忙乖乖的住嘴,不敢再有半句廢話。

「咦?是大哥哥耶!」小男孩認出畫中人。

「真的好象,你也認識大哥哥啊?」另一個小男孩把指頭塞進小嘴裏咬啊咬的。

「這個大哥哥在哪裏?」

不妙!

楠少琪認出了這個聲音,連忙推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不破,拉攏著淩亂的上衣。

「快把衣服穿好。」

「沒事的啦!那家夥不敢怎麼樣的啦!」不破也聽出來了。

「你還說!」楠少琪美眸一瞪。

不破隻好乖乖聽話,但是,他還來不及穿上上衣,門就被推開了。

「少主?」

鬼崎太郎終於找到失蹤已久的主子,正待含淚上前時,竟瞧見主子長發被垂,衣著淩亂,雙頰還紅通通的;他的眼神瞥向一旁魁梧的男子。喝!這人的上半身根本是赤裸的。

這景象彷佛青天霹靂般,直接轟向鬼崎太郎的頭頂。

「欽,你來啦!」不破搔搔耳,不太記得眼前這個瞪他的男人,隻是,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穿上衣服呢?

「少主,您怎麼……怎麼……」

真想哭哪!鬼崎太郎辛辛苦苦、一手拉拔大的主子怎麼會和戰神在床上廝混?這教他如何向主公交代為嗚……現在切腹謝罪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楠少琪平靜的道:「讓你們操心是我的不對,我馬上回離宮。」

「你不能丟下我,我們說好將來要一起過、一起變老,再手牽手躺進棺材裏的。」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不破硬是插進他們的對話裏抗議。

「再說一句話,我就馬上離開這裏。」楠少琪喝道。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裏。」不破偷觀了他緊繃的小臉一眼,偷偷地笑了。其實他為不如表麵上的平靜嘛!

鬼崎太郎瞇起眼,仔細地打量兩人。

「少主,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我們潛伏在各地的義軍近來被足利軍各個擊破,援軍卻遲遲未到,所以我們派出武士四處尋找您的下落。」他咬牙再道:「少主,事不宜遲,我們退往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