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青春之花放光華(1 / 3)

媽媽的一切都是為了水文,如果非要拿你幼小的生命和祖國千百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做交換的話,我願意!——嚴鈺雯

嚴鈺雯,女,1980年9月出生,中共黨員。2006年7月飛仙水文站抗擊特大台風“碧利斯”

中,她在有孕、有傷在身的情況下和同事們並肩奮戰三天三夜,終因勞累過度而流產。她的先進事跡引起了中央、省、市領導的高度重視,引起了社會各界人士的極大關注。先後被評為“湖南省三八紅旗手”“衡陽市三八紅旗手”“2006年度湖南省防汛抗災先進個人”“全國防汛抗旱模範”“湖南省青年崗位技術能手”。

眼前這位郴州女孩兒嚴鈺雯,嬌小、溫柔,一身學生模樣打扮,看上去像是隻有20出頭。與人說話時,清純的眼神遊離著,顯得有點兒緊張。隻是在看到辦公桌上兒子軒軒的照片時,便透出一種幸福的安寧。

整整一天,我都在跟嚴鈺雯聊她的工作,翻看她一年一年一張一張的工作照,在照片中認識各種各樣的水文測驗工具,了解她平時怎樣度過工作的時光,查閱有關她的各類報導和曆年獲獎情況。

相比同齡人,嚴鈺雯更早地成為湖南水文係統的明星。

嚴鈺雯被湖南水文係統所熟知,源自2006年7月中旬4號強風暴“碧利斯”的登陸。為了獲取全麵準確的水文數據,為上級防汛抗旱指揮提供科學決策,讓下遊的老百姓盡可能少地承受洪災所帶來的傷害,嚴鈺雯與同事三天三夜堅守在工作崗位,奔波在暴風驟雨中,最終在崗位上失去腹中胎兒……

當我們情不自禁地聊到她“著名”的《親親我的寶貝》時,嚴鈺雯低下了臉,把頭歪向窗外,用左手撐在顴骨上,不鬆不緊地拳頭擋著眼睛,右手按摩著胸口,忽然,一滴滴眼淚打落在玻璃墊上,淚水從纖細柔嫩的手指間淌漏……

01、一切,為了水文

雖然已經過去了6年,但仿佛那幾日幾夜的風聲雷聲還在耳邊呼嘯,狂風裹著暴雨澆在身上的冰涼還滯留在血液裏。

2006年7月中旬,第4號強風暴“碧利斯”從廣東沿海登陸纏綿在湖南南部,郴州、衡陽和永州地區的上空黑雲滾滾,天陰沉得嚇人,雷低低地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大雨像巨大的瀑布,橫掃著湘南大地,也如粗壯的玻璃鞭抽打著在狂風中亂擺的樹木,發出刷啦啦的聲音。

蟬兒噤聲,蒼蠅逃走,人們也紛紛躲進屋裏。

郴州的舂陵江無處可逃,水位以每小時0.5米的速度飛漲,河麵也陡然增寬,達到200多米。凶猛的洪水翻湧著,眼見與舂陵江邊的飛仙水文站水文觀測台齊平,歐陽海水庫麵臨著承重的極限,一旦決堤,下遊耒陽、衡陽等地幾十萬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令人不敢去想……

此時,與歐陽海水庫一樣承受著巨壓的是飛仙水文站的陳錢、嚴鈺雯、劉星歸、柏文軍。

作為戰鬥在水文勘測一線的職工,他們清楚地知道,目前危險無處不在,形勢刻不容緩,必須迅捷、及時地捕捉洪水密碼,勘測出實時水文數據。

外麵電閃雷鳴,飛仙水文站屬於雷電高發區,4個年輕人沒有跳到桌子上避雷,沒有去顧全自己,而是各就各位地觀水位、看雨量、測流沙、測流量變化、接谘詢電話、發報……緊張而忙碌地工作著。

猛地電光幾閃,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得大地藍幽幽地發亮,隨著幾聲巨雷驚響,水文站停電了!

“纜道絞車不管用了,我們趕快用手搖纜道送鉛魚入水測流!”站長陳錢立馬喊道,嚴鈺雯緊跟著丈夫陳錢頂著大雨衝進纜道房。

重達180公斤的鉛魚在陳錢手搖纜道的運送下,緩緩地向湍急的河中央移去。河麵上漂浮著成堆成塊的垃圾,雜物裹攪在一起,時常纏住鉛魚。嚴鈺雯觀察著河麵並隨時提示陳錢。

陳錢咬著牙,紅著脖子,費勁全身氣力地搖線,調節著運送鉛魚的速度和位置,每搖一線換一次手,一線十多米,不一會兒,搖手就在他的手上留下深深的繭印和大小不一的血泡。

嚴鈺雯望著丈夫那副吃力的勁兒,心疼不已,但唯有聚精會神地觀測、記錄鉛魚反饋回來的水位和流量,才不負丈夫的艱難付出。

一個多小時後,第一次洪峰的水位水流數據測量出來了,為飛仙水文站建站以來測到的最大一次洪峰流量!得到測量數據後,嚴鈺雯立即趕往距離纜道房近200米的站房,向歐陽海水庫和省水文局報告第一次洪峰的流量。

就在打開纜道房門的那一刻,狂風開足了超高速度向她猛撲過來!一道強光劃過天際,攝人心魄的雷鳴隆隆響著,玻璃窗被震得啪啪作響,雨水在地麵彙成一條條小溪,一個個水窪。

“雨太大,我去發報吧!”陳錢抓起數據本,就想往雨裏衝。

“不!剛剛你搖纜道很累,這幾天還不知道要搖多少次呢?這個危急時刻,你是主心骨。你休息,我去發報!”

不由分說,嚴鈺雯搶過數據本,一頭衝進雨海裏。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砸在嚴鈺雯的頭上、身上,雨水順著脖頸兒往她嬌小的身體裏鑽,她顧不上抹去臉上的小瀑布,摸摸索索地往發報房奔去,直到將測出的水位和流量完整地發出去,她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已經又泥又濕,所站的位置,地麵流下一灘水。

換下一身幹衣服,嚴鈺雯又回到崗位上看水位、測流量,纜道房與發報房之間,她跑了一趟又一趟,衣服濕了一次又一次,已經換得沒有一套幹的,隻好就著相對來說擰不出水的穿在身上,由著寒氣由外往裏逼。

此時嚴鈺雯的體內駐紮著一個2個月胎齡的小生命。這是26歲的她與丈夫陳錢的第一個孩子。跟任何一個寶貝兒一樣,這個孩子彙聚了嚴鈺雯和陳錢諸多期許……而此時此刻,這個小生命和媽媽一起哆嗦著,打著冷戰,用讓媽媽的小腹隱隱作痛的方式,提醒著媽媽自己已經感到不適。

7月16日傍晚,天黑得像是霧深露重的子夜。第二次洪峰過後,水位再次抬高11米,為了測準水位,陳錢和劉星歸扛著杉樹木頭,矮著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往洪水裏打比降樁做應急準備!

河灘水流難識深淺,為了陳錢和劉星歸的安全,嚴鈺雯一把抓起手電趕去為他們照亮。誰知剛出發報房門口,一根靠牆立放著的、碗口粗的杉樹滑倒下來,直直砸在嚴鈺雯的胸口上!

她大叫一聲癱坐在地上,胸口的沉悶生疼緊緊地向她逼來,小腹的脹痛和胃部的翻江倒海也一波一波向她猛烈地襲擊。隔著雨簾,丈夫陳錢和劉星歸卷著衣袖掄起錘子,一下一下往木頭上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