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料清洗出來後,江水就沒空閑打磨筆杆了,因為理毛以及綁線更是個精細活!
尤其綁線,用絲線將筆頭綁好綁緊,一點空隙不能有,然後根據粗細放入相同粗細的筆杆洞中,筆杆外側上方再刻上一道劃痕用絲線綁上固定住,保障不會脫落。
最後修剪一下筆頭,一支毛筆就算徹底完成了。
沈清現在麵臨的問題就是人手不夠!
非常不夠!
老大負責砍竹子、鋸筆杆、烘烤以及清洗毛料,她負責打磨,小水理毛,然後還缺綁線和修剪筆頭的人。
而且打磨和綁線一個人完全不行,跟不上進度。
打磨是個費時間的活,一個人一天最多也就十幾支;而綁線和修剪筆頭則是個技巧活,手巧的人一天能做三五十個,手不巧的人哪怕一天隻做幾個都能綁不好脫落。
前者老三老四喊回來做倒是可以,後者即使把他倆喊回來也不行,並且沈清沒想過喊他倆。
掙銀子很重要,商城掙錢也很重要,畢竟商城有錢能保障吃食和藥品!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既然老三老四不能喊回來做這些活計,那就要另外尋找適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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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嫂子,孩子過去幫點忙是應該的,談啥工錢啊。”土坯堂屋裏,關木匠搓著手,不自在的說道。
他身旁的關小山認可的跟著點頭。
關麗剛想說話,沈清伸手示意,笑著說道:“前幾日小山幫了大忙,我也沒說付報酬,倘若這次還是偶爾幫下忙,我也就厚著臉皮上門了。
但這次是長久的活計,至少兩三個月往上,要是不談工錢,那我即使臉皮再厚也不敢上門不是?”
一番話說的關麗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她連忙捂住。
關木匠呐呐的看向閨女,張了張嘴:“小麗,你看這事?”
關麗倒是不扭捏,直接說道:“爹,既然嬸子已經說了工錢,那就按她說的來吧,要是咱們做的不好,扣也是應該的。”
關木匠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閨女以後要嫁向西,他和沈清就是兒女親家,小山才十多歲,幫江家也是幫自己親姐,要工錢多不合適。
可沈清說的又很明白,不要工錢也不會讓他們過去幫忙。
罷了罷了,山不轉水轉,大不了以後多給閨女陪些嫁妝,貼補進去也是一樣的!
“好,江嫂子你說說咋做?兩個孩子要是做不好,我還能教他們一二。”
水清不擔心關麗和關小山做不好,尤其關小山能做木活的手巧著呢,相比較做毛筆她更在意另一件事,鄭重叮囑:“我這做毛筆的活計隻有我家裏人知曉,今日過後是咱們兩家知曉。
村子裏的人有好有壞,以後掙銀錢了難保沒有眼紅過來偷學的, 所以咱們兩家一定要注意工序以及手藝不能外泄!”
關木匠麵色同樣鄭重:“江嫂子你放心,手藝保密上沒有哪家有我家更重視了!
你信任兩個孩子,當他們是自家人,那他倆我敢保證,對待做毛筆這件事上定會和對待木活手藝一樣嘴嚴!”
關麗和關小山跟著保證。
沈清鬆了口氣,對啊,這年頭對待手藝的保密程度絕對是最強的。
而她之所以信任關家,一是她看的中關家的人品以及關麗。
二也是因為關小山,烘烤筆杆就是他主動手把手教會他們,他不藏著掖著,坦誠待江家,投桃報李,她自然也信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