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唐瑛 惜花人去花無主(2 / 3)

由於唐乃安是滬上名醫,整日周旋於名流權貴當中,自然會和許多名門世家有交情。作為“四大家族”的宋氏家族自不在話下,而且唐家的兒子唐腴廬和宋子文還是好朋友,不僅一起在美國讀書,回國後還成了宋子文的秘書。

由此可見,唐、宋兩家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淵源。

從中西女塾走出來的唐瑛,年輕漂亮,光彩照人,頎長高挑的身材,配上洋氣十足的打扮,渾身都洋溢著西洋女性的味道,加上她又酷愛交際,整日在家舉行一些私人的派對,被邀請在列的名流豪門也有當時比較風雲的人物。

自然,搶眼的唐瑛身邊便圍了不少名門望族的“大少爺”。

而作為與唐家交情深厚的“四大家族”,常去唐家的宋子文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從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成了唐大小姐的男朋友。隻是,這段感情卻不一帆風順,而是曆經挫折。

其主要原因是,在唐家人的眼裏,從政並不是一份好事業。所以,唐家夫婦對從政的宋子文並沒有什麼好感,談及他和女兒的戀情更是持反對意見。

後來,唐瑛的妹妹在回憶中將他們戀情失敗的真相告知給了世人:

“我不知道姐姐唐瑛和宋子文談戀愛始源於父親還是哥哥,但我知道是為什麼分開的:我爸爸堅決反對。我爸爸說,家裏有一個人搞政治已經夠了,叫我姐姐不許和宋子文談戀愛,怕她嫁給宋子文,家裏就卷到政治圈裏,我爸爸總是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搞政治太危險。”

一段姻緣,就這樣不幸夭折在歌舞升平的上海灘。

不過,這段風花雪月的上海往事卻在傳奇豔豔的上海灘起伏多年。仍是唐瑛的妹妹唐微紅說的:“徐誌摩寫給陸小曼的情詩,我隻看過那本《愛眉小劄》,但宋子文追我姐姐時寫過的那20來封情書,我可是看到了他親筆寫的一字一句!”

其情可謂深似海,隻是,愛與恨,離與分,都有著決絕的宿命,縱你是那伶仃寡傲的宋徽宗,便也隻是在浮生一片的叱吒嫣紅中留下靜默著的“瘦金體”而已。所以,深諳此理的宋子文退出了這場無望的愛情,雖然他仍愛她如花的容顏。

而那時年尚輕、夢尚長的唐瑛,便也隻如安妮說的那樣:“甜膩黏稠的戀情,令人生疑。恐怕是彼此掉入幻覺之中,翻江倒海,最後爬上岸,發現倉促間不過是池塘裏蹚了渾水。”

這情事,於她無太大傷害,隻是那曇花一現的絢麗之後的入世輪回罷了!

滬上第一名媛

1927年,花樣年華的唐瑛嫁給了留法歸來,時任市政水道工程師的李祖法。李祖法是上海灘上有名的“小港李家”的家族成員,李氏家族中的人大多是社會名流或富商,李祖法的父親李雲書便是滬上巨賈。

至此,唐瑛迎來了她社交生活的華麗卷。

有人說,上海人曆來是喜歡領風氣之先的。這點從這樣的記載中可證明無誤:上海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家舞廳,“20世紀初當交誼舞之風東進時,場場舞會辦到深夜,這在中國算是首創了。”

1933年,由盛宣懷之女盛愛頤提議,商人顧聯承投資白銀70萬兩,購下靜安寺有軌電車總站鄰近的一片土地,營建高級舞廳“百樂門”。這個在舊時上海灘最負盛名的豪華舞廳吸引了各式各樣的名流權貴。據說,張學良時常光顧,陳香梅與陳納德的訂婚儀式在此舉行,徐誌摩是常客,卓別林夫婦訪問上海時也曾慕名到此跳舞。當時,上海灘小K最時髦的娛樂活動就是吃西餐、看電影,最後到“百樂門”跳舞。

一向喜歡熱鬧,時時可聚集眾人目光的唐瑛自不會少了光顧。

讓我們回到那個十裏洋場之中的“百樂門”,華燈初上,燈紅酒綠在迷離的舞步中恍惚,一個風姿綽約若一隻美麗的蝴蝶的女子,在眾多目光的交織中一次次華麗地轉身,且次次掀起高潮萬千。她就是我們的“沉香”,時被譽為“滬上第一名媛”的唐瑛。

當時,上海灘有個雜誌叫《玲瓏》,整天鼓勵女性要學會社交,書中把唐瑛當成“交際名媛”的榜樣。其實,這“交際名媛”並不是現在流行的一些小說和電影中的那種“交際花”:長得美豔又擅長交際,沒有職業,周旋於男人之間,靠男人供養生活,常年住在高級旅館或公寓裏,就像《日出》裏麵的陳白露。而是,文史作家陳定山《春申舊聞》裏麵寫到的:“上海名媛以交際著稱者,自陸小曼、唐瑛始……門閥高華,氣度端寧。”

出身名門,漂亮的,善於交際,技藝精絕的唐瑛是當之無愧的“上海名媛”。據說,當時,國外若有什麼大亨名流來,她必定出場,而第二天的報紙上必定有她的名字和照片。可想,這“上海名媛”的風華絕代是怎樣於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上璀璨輝煌。

上海女子遊弱水說:“上海就是這樣一座城市,百年前已是昌繁盛榮之地,時間之輪細細打磨去它的棱角,卻愈發練就出它的絕代風華,一如美人全因了是時光雕刻而成的那句諺語。”

誠然,上海就這般造就了一個驚豔絕絕的傳奇“名媛”。

她的“霓裳羽衣”

這世間女子都是為“悅者容”的,所以每個女子心底都隱藏著一個“霓裳羽衣”的夢。那妖嬈風情的旗袍,則是女子們心中至美的“霓裳羽衣”。

旗袍之於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種無盡的嫵媚和妖嬈,性感和風情。

上海女子把旗袍演繹得最是風情萬千、千姿百態。“束身旗袍,流蘇披肩,陰暗的花紋裏透著陰霾”,這是愛極旗袍的張愛玲筆下的文字。隻是她斷然想不到,她曆時一個生命之久寫就的小說《色戒》,如今成為某種口水般的物質,每個人都在談論它,當然不僅僅是李安及陰柔男子梁朝偉和女子湯唯的床戲,而是一些“欲語還休”的曖昧詞彙,比如欲望,比如性,比如男人和女人……而演繹這曖昧的道具便是那妖嬈至極的“旗袍”。

試想,於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一個古韻佳人,溫婉如玉,身著那妖嬈旗袍,從紙醉金迷的十裏洋場裏嫋嫋走來,香肩、蜂腰、玲瓏迷人的曲線內斂地演繹著典雅的風情,那必是驚豔絕絕的,一如那綻放的嫵媚煙花。

旗袍於唐瑛,亦是她心中的“霓裳羽衣”。

據唐微紅回憶說:“我那時最羨慕的人就是我的大姐唐瑛。我最羨慕她什麼?是她的10個描金箱子,裏麵全是衣服,旗袍尤多。她一天在家要換三次衣服,早上是短袖的羊毛衫,中午外出穿旗袍……”

當時,她們家還專養著一個裁縫,專門給她一人做衣服。天生麗質的女子,聰明得很,她每每去逛鴻翔百貨,看見最新的服裝樣子,她並不買,而是記下來和家裏的裁縫說,改良後再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