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平回頭,看到顧清瑤正站在門口。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旗袍,修身的剪裁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她的頭發微微濕潤,肩膀上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柔潤的光澤。
“你怎麼會在這裏?”宋冬平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這裏可是招惹怨魂的地方,我本該阻止你的。”顧清瑤走進來,步伐輕盈,高跟鞋踩在泥水中,卻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走到水車前,目光掃過那張扭曲的臉,嘴角微微勾起:“你找到它了。”
“它是什麼?”宋冬平忍不住問。
顧清瑤沒有回答,而是伸手觸碰了一下水車的輪盤。她的動作優雅而輕柔,手指纖細,指尖劃過木板上的血痕。輪盤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聲,仿佛回應她的觸碰。
“這個水車,是村子裏最大的秘密之一。”她低聲說道,“但也許……你不該知道。”
顧清瑤的話音剛落,水車房內的氣溫驟降。木偶突然從角落中跌落,發出一聲悶響。水車的輪盤開始劇烈轉動,腥臭的泥水從縫隙中噴湧而出。
“快走!”顧清瑤一把抓住宋冬平的手,將他往外拖。
兩人剛衝出水車房,身後的大門便猛地關上。宋冬平回頭一看,透過門上的裂縫,他看到那張扭曲的臉在水車上緩緩浮動,像是要從木板中掙脫出來。
“它還沒有完全醒,但你剛才的到來,已經打破了它的沉睡。”顧清瑤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冷意。
“你知道這是什麼?”宋冬平喘著氣問。
“這是工匠的怨魂。”顧清瑤看著他,眼神中多了一分複雜,“一個被全村人背叛的冤魂。”
顧清瑤坐在水車房外的石台上,微微低頭,手指拂過旗袍的下擺,姿態優雅卻帶著一絲疲憊。
“村裏的水車工匠曾經是這裏最有才華的人,他打造的水車不僅堅固耐用,還帶來了豐收和水源。但後來村裏發生了瘟疫,村民需要一個替罪羊,他們將罪過推到了工匠身上。”
她頓了頓,目光幽幽地看向水車房:“他們將他活埋在水車旁,讓他的怨念融入了這台水車。從此,這裏就成了禁地。”
“他的怨魂……”宋冬平看著水車房,眉頭緊鎖。
“他在尋找參與那場陰謀的每一個人。”顧清瑤抬起頭,目光深邃,“你不該靠近這裏。”
第三章:豆腐坊的血水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村莊,灰蒙蒙的天色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宋冬平走在石板小路上,眼前是村東的豆腐坊。老舊的建築顯得格外陰冷,屋簷上垂下的青苔被露水打濕,微風吹過,滴滴答答地落在門口的水缸中,泛起一圈圈漣漪。
他聽村裏人說,豆腐坊的磨盤用的是招魂亭下的水,據說那水能喚醒亡者的記憶。然而,更多的傳言則讓人避之不及——有人說,磨盤在無人觸碰時也會自行轉動,甚至在磨盤下曾見過血水湧出。
推開木門,空氣中彌漫著豆腐特有的清香,但混雜著一絲難以忽略的腥臭味。宋冬平皺了皺眉,四下張望,發現豆腐坊內空無一人。
豆腐坊的中央是一個古老的石磨盤,磨盤上的刻痕深淺不一,顯然經曆了多年的使用。水槽中的水清澈見底,正慢慢流入磨盤旁的凹槽中。然而,整個房間卻顯得安靜得不自然,仿佛連時間都在此凝滯。
宋冬平走近磨盤,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石磨,粗糙的表麵傳來冰涼的觸感。他將手電筒的光柱照向水槽,發現水麵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不屬於他自己,而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對他笑。
“嘶——”宋冬平猛地後退,差點撞倒一旁的木桌。
就在這時,磨盤突然動了。
它的轉動是緩慢的,卻發出沉悶的咯吱聲,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推動它。磨盤下方的水槽中開始冒出氣泡,清澈的水逐漸被染成暗紅色,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宋冬平抬頭,看到顧清瑤緩緩走進豆腐坊。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旗袍,旗袍的繡花紋路仿佛被晨光鍍上一層金邊。她的長發垂在肩頭,紅唇微抿,雙眼帶著一絲探尋的意味。
“你怎麼又來這些地方?”她的聲音輕柔,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絲責備。
“磨盤自己在轉。”宋冬平指了指那依然在緩緩轉動的石磨,聲音略帶顫抖,“還有……血水。”
顧清瑤走到磨盤前,低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這些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
“為我?”宋冬平眉頭緊鎖,隱隱感到不安。
“你帶走了水車房的木匾,那是他的東西。”顧清瑤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現在,他開始跟著你了。”
宋冬平被她的眼神盯得渾身一震:“他是誰?”
“水車工匠。”顧清瑤的聲音低沉而冷冽,“他死前怨念太深,不僅留在水車上,還滲透到整個村子的水源。你現在看到的血水,就是他的怨氣凝聚。”
顧清瑤的話音剛落,磨盤突然加速轉動,濺起的水珠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暗紅色的軌跡,落在地上化作濃稠的液體,像是從活人的身體裏滴下的鮮血。
水槽中的水開始劇烈翻滾,濺出的水花中夾雜著碎裂的布片和零散的骨骼。這些異物漂浮在水麵上,拚湊出模糊的輪廓,竟像是一個掙紮的屍體。
“快離開這裏!”顧清瑤拉住宋冬平的手,聲音中第一次透出急切。
她的手冰涼柔軟,指尖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帶來一種奇異的觸感。宋冬平的理智回歸了一些,跟著她快步向門外跑去。然而,剛邁出一步,身後便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兩人猛然回頭,看到磨盤旁的水槽中緩緩升起一個身影。那是一個滿身泥水的男人,他的眼睛灰白,嘴角咧開到耳根,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
“你還不該死……”那男人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低沉沙啞,卻清晰地傳入宋冬平的耳中。
兩人終於跑出豆腐坊,身後的木門猛然關上,發出沉重的悶響。顧清瑤靠在一棵大樹下,胸口微微起伏,紅唇因為喘息而顯得更加豔麗。
“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她抬起頭,看著宋冬平,語氣冰冷卻篤定。
“印記?”宋冬平低頭看了看自己,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你不懂。”顧清瑤走近一步,纖細的手指點在他的胸口,力道恰到好處,既不讓人感到痛,又讓人不禁心跳加速,“這裏,他已經盯上你了。”
宋冬平被她的舉動弄得愣住了,身體僵硬得不敢動彈。她的手指移開時,他才忍不住問道:“那個工匠……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清瑤的目光變得深邃,語氣低沉:“工匠生前被村人背叛,用他的血建成了這條水脈。他的怨氣融入了水中,每一個用水的人,都會成為他的目標。而你……是唯一帶走他東西的人。”
兩人正在說話時,豆腐坊的屋頂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敲擊聲,像是有人用拳頭砸著木板。
“咚……咚……咚……”
顧清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拉住宋冬平的手腕:“快走!他來了!”
宋冬平剛想問,卻發現豆腐坊的門緩緩打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門縫中鑽了出來,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那影子模糊不清,但卻隱隱可以看出,那是一隻巨大的手。
“別回頭!”顧清瑤的聲音變得尖銳,強行將他拖向小路。
兩人跑了許久,直到影子消失在濃霧中,顧清瑤才停下腳步。她靠著樹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變得幾不可聞:“你再這樣下去……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第四章:招魂亭的召喚
子夜時分,招魂亭在滿月的清輝下顯得格外詭異。亭中掛滿的紙錢在無風的情況下輕輕晃動,慘白的光芒映照在亭柱上,隱約可見一些奇怪的符咒。這些符咒似乎早已褪色,但在月光下卻泛起了淡淡的熒光,仿佛有生命般蠢蠢欲動。
宋冬平站在招魂亭外,四周靜得出奇,連蟲鳴聲都消失了。他的手指緊緊攥著從水車房帶回的木匾,那木匾此刻變得異常沉重,表麵浮現出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奇異花紋。他能感覺到,這裏是怨氣最深重的地方,似乎埋藏著某種即將蘇醒的力量。
顧清瑤緩緩從霧氣中走來,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綢緞旗袍,旗袍的高開叉在她行走時若隱若現地露出修長的雙腿。她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紅蠟燭,火光在她的臉上跳躍,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和一抹難以掩飾的冷漠。
“你不該帶著它來這裏。”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可置疑的警告。
“我需要知道一切真相。”宋冬平迎上她的目光,雖然心中有些發怵,但他並未退縮。
顧清瑤沉默了片刻,走到亭中,將蠟燭插在石桌上的燭台裏。她的動作緩慢而優雅,每一個細節都讓人感到如同某種莊嚴的儀式。隨後,她抬頭看著宋冬平,眼神中透著複雜:“招魂亭,是這座村莊最大的禁忌。它不僅可以引魂,更是村裏所有詛咒的源頭。”
她用手輕輕拍了拍石桌,目光落在亭柱上的符咒上:“這些符咒,是封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怨氣已經漸漸溢出,任何打破封印的行為,都會讓它徹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