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驚醒,卻發現背包裏的骨傘自行打開,傘布搖晃著,傘骨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一般。他試圖關上傘,卻發現傘骨極其冰冷,觸手之處竟然流出一滴滴暗紅的液體。
“啪!”一聲雷響,窗外的影子映在牆上,那是一個小孩的身影。影子緩緩靠近,伸出一隻手,輕輕指向骨傘。
宋冬平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拿起相機對準傘拍下了一張照片。當閃光燈亮起的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傘布上浮現出一張張孩子的臉,嘴巴張得很大,似乎在無聲地尖叫。
黎明將至,雨停了,但茶館內的氣氛卻更加壓抑。宋冬平拿著相機,翻看昨夜的照片,每一張傘影中都映出一群孩童模糊的臉龐。
第三章:礦洞中的秘密
太陽漸漸沉入群山,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灰暗中。空氣悶熱,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到來。宋冬平坐在茶館的木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他的相機屏幕上反複顯示著昨夜拍攝的照片,每一張傘影中都浮現出模糊的孩子臉龐,那些臉輪廓扭曲,表情痛苦,仿佛在無聲地呐喊。
“礦洞是村裏最隱秘的地方,也是骨傘最早的祭祀地點。”柳雪柔坐在窗邊,目光投向遠處的山林。她換上了一件淺藍色的旗袍,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抹隱約的柔白。她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帶著一股冷淡卻致命的吸引力。
“你確定礦洞裏會有答案嗎?”宋冬平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柳雪柔轉過頭,目光幽深:“那裏不止有答案,還有死亡的陰影。如果你一定要去,我陪你,但我們可能不會全身而退。”
宋冬平點點頭,他已經沒有退路。骨傘的詛咒和那些孩子的亡魂似乎將他牢牢困在這個村莊,而礦洞或許是解開一切的關鍵。
夜幕降臨,雨滴開始零星飄落,宋冬平和柳雪柔沿著泥濘的小路,向礦洞的方向前行。路的盡頭是一片荒廢的礦區,殘破的棚屋歪斜著倒在地上,地麵散落著生鏽的鐵軌和破舊的礦車。
“這裏就是?”宋冬平問。
柳雪柔微微點頭,她的手下意識地抓緊衣擺,指甲掐進了掌心,顯然對這裏充滿了恐懼。
礦洞的入口狹窄而幽深,黑暗像張開的大嘴,靜靜等待著他們的靠近。洞口旁豎著一塊破舊的木牌,上麵用模糊的紅色寫著幾個字:“禁入——怨靈之地”。
“怨靈?”宋冬平低聲念道,語氣中透著不安。
“每個骨傘中都封著一部分靈魂,而礦洞裏……”柳雪柔停頓了一下,聲音微微顫抖,“這裏是他們被帶走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兩人走進礦洞,雨聲逐漸被潮濕的回聲取代,空氣變得陰冷刺骨。礦洞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和水珠,地麵上是厚厚的泥濘,不時可以看到鏽跡斑斑的工具,有些斧頭上甚至還有幹涸的血跡。
走到礦洞深處,手電筒的光漸漸無法穿透前方的黑暗。四周的空氣越來越悶,隱約可以聽到牆壁上傳來奇怪的“咯吱”聲,像是某種生物在攀爬。
宋冬平停下腳步,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一陣稚嫩的低語:“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留在這裏?”
他猛然轉頭,身後卻隻有柳雪柔站在那裏,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布滿了冷汗。她察覺到他的目光,低聲問道:“怎麼了?”
“你沒聽到嗎?剛才有孩子的聲音……”宋冬平喘著氣。
柳雪柔搖了搖頭:“不要再提這些,他們就在我們周圍。”
話音剛落,礦洞深處的地麵突然亮起了一抹暗紅色的光。那是一座用蕎麥秸稈堆成的祭壇,祭壇中央立著一把巨大的骨傘。傘骨比宋冬平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把傘都要粗大,傘布上布滿了細密的血色紋路。
“這就是骨傘的源頭……”柳雪柔的聲音變得低啞。
祭壇周圍的空氣陡然變冷,骨傘的傘布突然自動打開,傘影投射在牆壁上,迅速蔓延成一個巨大的怪物輪廓。那影子有著無數扭曲的肢體,每一隻手都像是小孩子的手臂,但指甲尖利,仿佛隨時準備撕裂任何靠近的生命。
影子逐漸逼近,洞中的光線變得忽明忽暗,傘影的怪物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嗚咽聲,伴隨著尖銳的孩子哭聲:“為什麼……我們被留下?”
宋冬平舉起相機,手卻因為顫抖而無法對準。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按下快門,閃光燈亮起的一瞬間,傘影猛地向後退縮,但那些扭曲的孩子臉龐清晰地映入他的視線中。
“快跑!”柳雪柔尖叫著拉住他,兩人瘋狂向礦洞外奔去。身後,傘影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像是某種強大的力量在極力掙脫。
逃出礦洞後,雨已經停了,但四周的氣氛依舊壓抑。宋冬平靠在一棵枯樹旁,喘著粗氣,腦海中不斷浮現傘影中的那些孩子臉龐。
“這些孩子……是誰?”他低聲問。
柳雪柔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他們是村裏被祭祀的孤兒。骨傘是用他們的鎖骨製成,而傘布……是他們的皮。”
她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眼中透出濃濃的愧疚與痛苦:“我的母親……就是參與這些儀式的人之一。這些傘裏的孩子,或許有我認識的朋友,甚至是我的親人。”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宋冬平怒聲質問。
柳雪柔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低下頭,像是陷入某種深深的回憶:“他們說這是為了保護村莊不被惡靈侵襲,但我知道……這是為了滿足某些人對力量的渴望。”
她看向宋冬平,目光中充滿了悲哀:“而現在,這些傘找上了你,也許是因為你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回到茶館時,已經接近午夜。柳雪柔換了一身白色的睡袍,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黑暗。她的長發被月光映得柔亮,露出的鎖骨和雙肩仿佛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暈。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走出這裏。”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憂傷。
“你呢?你就打算一直留在這詛咒中嗎?”宋冬平問道。
柳雪柔沒有回答,隻是低頭撫摸著手腕上的抓痕,那道痕跡已經變成暗紅色,像是某種印記,隨著她的手指移動,仿佛隱隱發出微光。
半夜,宋冬平被一陣低語聲驚醒。他打開背包,發現那把迷你骨傘正自動打開,傘布上再次浮現出幾張模糊的孩子臉龐。他們的嘴巴張得很大,仿佛在無聲地尖叫。
“帶我走……”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傘布上的影子突然開始動了起來,一隻小手從傘布中伸出,指向窗外的方向。宋冬平順著方向看去,窗外是通往祭骨庵的路。
第四章:骨傘的怨靈
午夜時分,雨聲從未停歇,豆大的雨滴敲打在茶館的窗戶上,像是無數手指在敲門。宋冬平從一陣低語中驚醒,他的相機放在床邊,屏幕上的最後一張照片中,骨傘影子裏的孩童臉龐依然清晰可見。他的背包被放在房間的一角,而背包裏的迷你骨傘卻傳來輕微的震動聲。
“帶我走……”熟悉的聲音低沉而幽遠,仿佛從骨傘內傳出,透過耳膜直鑽進宋冬平的腦海。
他猛地坐起身,四下張望,屋內空無一人。窗外的雨水流淌成線,在玻璃上勾勒出模糊的痕跡,像是一隻隻小手在滑動。他伸手抓起背包,顫抖著將拉鏈拉開,迷你骨傘靜靜躺在裏麵,卻微微晃動,傘布上隱隱浮現出一道血紅的紋路。
“又是傘……”他喃喃自語。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聲音極為有節奏,像是某種信號。他心跳加快,屏住呼吸問:“誰?”
沒有回答,敲門聲卻越來越快。他鼓起勇氣打開門,卻發現門外隻有柳雪柔站在那裏,披著一件薄薄的披肩,旗袍下的曲線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嫵媚。她的發絲微濕,似乎剛剛被雨水打濕,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帶著幾分疲憊。
“你也聽到了吧?”她低聲問。
宋冬平點點頭,將她讓進屋內。柳雪柔一進屋,就徑直走到桌邊,目光落在迷你骨傘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手輕輕觸碰傘布,眉頭緊蹙:“它比我想象的還要活躍。骨傘中的靈魂……已經不滿足於被囚禁了。”
“什麼意思?”宋冬平追問。
柳雪柔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骨傘的怨靈,正試圖掙脫傘的束縛。如果傘徹底打開,那些靈魂會吞噬傘主,甚至是接觸傘的所有人。”
“傘主是誰?”宋冬平心中一緊。
柳雪柔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也許是你,也許是我,或者……我們都無法逃脫。”
兩人決定再次前往祭骨庵,希望找到更多關於骨傘的線索。雨夜中的山路格外泥濘,濕滑的地麵讓每一步都變得艱難。柳雪柔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旗袍,開衩處露出修長的大腿,她扶著宋冬平的手,一步步向前走,雨水將她的裙擺浸濕,貼在肌膚上,顯得更加妖嬈。
祭骨庵內依舊昏暗,那把倒掛的骨傘依然靜靜地懸在供桌上,傘布微微搖晃,像是被無形的風吹動。庵內的空氣刺骨冰冷,宋冬平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從傘布後注視著他。
“它在等我們。”柳雪柔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宋冬平舉起相機,試圖捕捉傘的細節。鏡頭裏,傘布突然裂開一道細縫,從縫隙中,露出了一隻小孩的眼睛。那眼睛沒有瞳孔,渾濁的白色中布滿了血絲,直勾勾地盯著他。
“砰!”骨傘驟然打開,傘影瞬間籠罩整個庵內。傘布上浮現出無數張孩子的臉,扭曲而痛苦,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陣陣低沉的嗚咽聲。
“還我命……”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傘布中傳來,仿佛帶著無盡的哀怨。
宋冬平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被柳雪柔一把拉住。她的手冰涼,目光卻異常堅定:“不要後退,傘影會吞噬你的。”
傘影在供桌上逐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怪物,形似人形,但四肢扭曲,身體上爬滿了模糊的孩子臉龐。每一張臉都在低聲哭泣,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陰冷的挽歌。
“它在複仇。”柳雪柔低聲說道,咬緊牙關,“那些被剝骨的孩子,從未離開過。”
傘影怪物緩緩向兩人逼近,每走一步,地麵都會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腥臭刺鼻。宋冬平試圖舉起相機,卻發現雙手顫抖得厲害,根本無法對準。
“快,用這個!”柳雪柔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迅速貼在宋冬平的手臂上。符紙瞬間發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傘影怪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像是被灼傷了一樣向後退去。
“怎麼回事?”宋冬平喘著氣問。
“符咒能暫時鎮住它,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柳雪柔拉著他,迅速衝出祭骨庵。
回到茶館後,宋冬平感覺身體異常沉重,似乎傘影怪物的力量仍在他體內殘留。他的背包再次震動起來,那把迷你骨傘竟然自動打開,傘布上的血色紋路變得更加清晰,甚至滲出一滴滴暗紅色的液體。
“它開始依附你了。”柳雪柔站在一旁,神色複雜。
“什麼意思?”宋冬平低吼道。
“骨傘會選擇傘主,而傘主將永遠被傘中的怨靈纏繞,直到死亡為止。”柳雪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你觸碰了它,它已經認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