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帶我回家……(3 / 3)

“那你呢?你不是也被傘纏上了嗎?”宋冬平憤怒地問。

柳雪柔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抓痕,那道暗紅色的印記已經蔓延到她的手肘,她的目光中透著絕望:“我也逃不了,但至少……我還能幫你。”

夜深人靜時,宋冬平獨自坐在房間裏,翻看著相機中的照片。他的眼神漸漸失焦,腦海中回蕩著傘影怪物的尖嘯聲和孩子們的哭泣。他的手掌無意間碰到迷你骨傘,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他低頭看去,傘布上竟然浮現出一張自己的臉,那張臉露出詭異的微笑,嘴角緩緩開合:“歡迎回家,傘主。”

第五章:亡魂的執念

雨後清晨,整個村莊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濕潤的空氣中混雜著土腥氣。宋冬平坐在茶館的木椅上,手指輕輕摩挲著桌上的相機,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疑慮。桌角的迷你骨傘安靜地躺著,但傘布上的血色紋路卻越發清晰,像是隱藏著某種即將爆發的力量。

柳雪柔端著一杯熱茶走過來,坐在他對麵。她今天換上了一件暗紫色的旗袍,旗袍的開衩處露出修長的腿,雨後初晴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和致命的吸引力。

“骨傘裏的靈魂……它們到底想要什麼?”宋冬平低聲問,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慮。

柳雪柔抿了一口茶,神色複雜:“它們要的,從來不是複仇那麼簡單。”

她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的蕎麥田:“傘裏的怨靈,困在傘中無法超脫,它們最大的執念是‘回家’。但問題是,它們的‘家’早已不複存在。”

“什麼意思?”宋冬平追問。

“幾十年前,村子為了封印這些亡魂,將他們所謂的‘家’——祭骨礦洞封死了。那些孩子的鎖骨被剝下,靈魂被困在傘中,他們的身體則被埋在礦洞深處。”柳雪柔的聲音低沉,眼中帶著一抹痛楚。

“他們的身體……”宋冬平的心猛地一沉,腦海中浮現出礦洞中的祭壇和那把巨大的骨傘,“難怪傘影中的孩子總是哭喊著‘帶我回家’。原來他們根本沒有地方可去!”

這時,茶館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楊老九披著一件破舊的外套,腳步蹣跚地走進來。他的臉色陰鬱,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悔恨。

“老九叔?”柳雪柔站起身,顯然對他的到來有些意外。

楊老九緩緩走到桌邊,坐下,蒼老的手顫抖著取出一支煙點燃。他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在空氣中盤旋,仿佛一隻扭曲的手在抓住什麼。

“你們想知道骨傘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聲音低啞,眼神卻變得異常銳利,“但你們要做好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

宋冬平點點頭:“說吧,我必須知道。”

楊老九沉默了片刻,目光凝視著遠處的山脈,似乎在追憶什麼:“三十年前,我還年輕的時候,村裏傳說礦洞被邪靈占據,需要用祭祀來平息。我們那些所謂的‘守護者’,其實隻是劊子手。每年都會從孤兒院挑選一個孩子,用他們的鎖骨做傘骨,傘布則用他們的皮縫製……這些骨傘,便是所謂的‘守護之傘’。”

宋冬平的喉頭一緊,腦海中浮現出傘布上的那些臉,那些無聲的哭喊似乎帶著無盡的絕望。

“我們以為這些傘能封住礦洞裏的怨氣,但實際上……傘隻是在困住那些孩子的靈魂。那些傘主,不過是傘的看守人,而一旦傘主死去,這些傘就會尋找下一個受害者。”楊老九低下頭,臉上滿是悔恨,“我當時也參與過,我也殺過孩子。”

柳雪柔咬著嘴唇,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所以,你們這些‘守護者’,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們以為這是為了村子的平安。”楊老九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但傘裏的靈魂從未平靜過,它們一直在找機會逃脫。”

夜晚,茶館內的燈光搖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柳雪柔靠在窗邊,披著一件薄薄的絲巾,長發垂在肩上,眼神幽遠而迷離。宋冬平坐在桌邊,緊緊盯著那把迷你骨傘,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

“如果骨傘選擇了我,那我是不是已經成了它的傘主?”他低聲問。

柳雪柔回過頭,目光複雜地看著他:“骨傘的詛咒一旦選定傘主,傘主的命運就和傘綁在了一起。傘主無法擺脫傘中的怨靈,直到死亡為止。”

“那我還有機會解除它嗎?”宋冬平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希冀。

“有。”柳雪柔的聲音變得低沉,“將傘帶回礦洞,找到那些孩子的遺骨,將它們安葬。或許他們的怨氣會散去,詛咒也會隨之消失。”

“那傘主呢?”宋冬平追問。

柳雪柔沉默了片刻,語氣中透著一絲悲涼:“傘主……可能也無法活下來。”

深夜,宋冬平和柳雪柔來到祭骨庵。雨後的庵內格外陰冷,那把倒掛的骨傘像是等待了許久,傘布靜靜垂下,卻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柳雪柔握著他的手,冰涼的指尖讓他心中一顫。

“傘裏的靈魂不會放過我們,它們會拚命掙紮。”她看著他,目光中透著幾分不舍和決絕,“如果我失控了,請你……殺了我。”

“不,我不會。”宋冬平堅定地搖頭,“我們一定能活著離開。”

他們將迷你骨傘放在供桌上,骨傘突然自動打開,傘布上浮現出無數張孩子的臉,哀嚎聲充斥整個庵內。緊接著,傘影化作巨大的怪物,從傘中爬了出來。

怪物的身體上布滿了孩童的麵孔,每一張臉都在尖叫,四肢扭曲,指甲鋒利,向兩人撲來。

柳雪柔點燃符咒,將它貼在傘布上。符咒發出刺眼的金光,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逐漸崩裂,但傘影並未完全消散。

宋冬平抓起相機,對準怪物按下快門,閃光燈瞬間亮起,傘影的身形頓時一滯,隨後化作無數黑霧散開。

“快,把傘帶到礦洞!”柳雪柔拉住他,聲音急促。

第六章:怨靈的歸宿

夜色如墨,濃霧彌漫在山間,遮蔽了視線。蕎麥田間,昏黃的燈籠微微搖曳,風聲似耳語般纏繞在宋冬平和柳雪柔耳邊,令人毛骨悚然。宋冬平背著背包,裏麵裝著迷你骨傘。他的手握得很緊,傘骨的冰冷透過布料直刺他的手心。

柳雪柔走在前麵,手中的手電筒發出昏暗的光芒,她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裙,濕氣將裙擺粘在大腿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她的腳步很輕,但身體微微顫抖,顯示著她內心的不安。

“我們快到了,礦洞就在前麵。”柳雪柔回頭看了一眼,聲音低沉,眼神中帶著濃重的疲憊。

宋冬平點點頭,目光卻忍不住落在她的背影上。她的肩膀似乎瘦弱得有些異樣,頸側的肌膚隱約浮現出一道淡紅色的抓痕,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住過。

“你的傷……”他試探性地問。

柳雪柔伸手摸了摸脖子,露出一個苦笑:“這是傘的詛咒,它知道我想幫你。”

她的話未落,腳步突然一頓。前方礦洞的入口已經出現在視野中,那是一片黑暗中若隱若現的洞口,仿佛一張張開的嘴巴,等待著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物。

兩人走進礦洞,洞內的空氣潮濕而冰冷,牆壁上爬滿了青苔,水滴從岩石上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宛如某種節奏感極強的低語。地麵上的泥濘中夾雜著幾塊白骨,看似是礦工遺留的殘骸,但骨頭的形狀卻細長,顯然不是成年人的。

宋冬平打開手電筒,光線在礦洞深處劃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祭壇赫然出現在前方。祭壇上,那把巨大的骨傘靜靜地佇立,傘布因潮濕而泛黃,傘骨依舊潔白如初。

“這就是最後的地方了。”柳雪柔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宋冬平。

“我要做什麼?”宋冬平問,聲音有些發顫。

“把迷你骨傘放在祭壇中央,用符咒點燃它。那些靈魂會被召回礦洞,但……”柳雪柔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變得無比複雜,“它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你。”

宋冬平沒有回答,他知道已經別無選擇。

當迷你骨傘被放上祭壇時,礦洞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傘布自行打開,傘影迅速擴大,覆蓋了整個洞頂。那些扭曲的孩童臉龐再次浮現,眼神中充滿了怨毒與憤怒。

“帶我回家……”低沉的嗚咽聲從傘影中傳來,伴隨著孩童的哭喊和尖嘯,整個礦洞開始震動,石壁上的裂縫不斷擴大,砂石簌簌落下。

傘影逐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怪物,它的身體上爬滿了無數小孩的麵孔,每一張臉都在扭曲地嘶吼,聲音刺破耳膜。它的手臂如荊棘般伸展,鋒利的指甲直指宋冬平。

柳雪柔將符咒貼在宋冬平的胸口,低聲說道:“撐住,這就是它的掙紮。隻要你不被它吞噬,怨靈就會被徹底鎮壓。”

傘影怪物發出一聲怒吼,猛地撲向宋冬平。他舉起相機,閃光燈瞬間亮起,傘影被強光照得短暫停滯,但很快再次撲來。

“快,用火燒符咒!”柳雪柔大喊。

宋冬平顫抖著點燃符咒,火焰迅速蔓延到傘布上。火光中,傘影怪物發出淒厲的尖嘯,身體逐漸崩裂,黑色的霧氣如潮水般湧向祭壇,最終被吸入迷你骨傘中。

傘影消散後,礦洞內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宋冬平跪倒在地,手中的符咒已經燃盡,迷你骨傘也完全化為灰燼。

他抬頭看向柳雪柔,卻發現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她的脖子上浮現出更深的抓痕,肌膚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傘的怨靈……並沒有完全消散,它的最後一部分被我吸收了。”柳雪柔虛弱地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在說什麼?”宋冬平衝過去扶住她。

柳雪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卻充滿了離別的意味:“傘影需要一個新的歸宿,而我……已經是它的目標。別為我難過,這或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宋冬平的臉,指尖冰冷如雪:“帶著相機,離開這裏。別再回來了。”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在他懷中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一縷淡淡的白光,消散在空氣中。

宋冬平獨自走出礦洞,天色已經破曉,陽光灑在蕎麥田間,驅散了殘留的霧氣。但他的心卻被深深的空虛填滿。

回到茶館後,他翻看相機中的照片,發現最後一張照片中,礦洞的祭壇上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柳雪柔,她的目光溫柔,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但她的背後卻隱約浮現出傘影的輪廓。

“傘影還在……”宋冬平低聲喃喃,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

宋冬平離開村莊時,路過蕎麥田,他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田間有一個小女孩,撐著一把迷你的骨傘,正對著他微笑。女孩的臉上帶著熟悉的模樣,那是傘影中曾經出現過的麵孔之一。

“帶我回家……”女孩的聲音在風中回蕩,逐漸消失在他的耳邊。

盡管陽光普照,但他的背後仿佛籠罩著永無止境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