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星已深沉星光依舊(5)(3 / 3)

跟以上兩篇討論人生哲學的文章不同。《床上功夫》、《論和尚吃肉》等篇跟《獨自下的傳統》中的文章相似,以介紹知識為主。恕不一一介紹。

李敖在複出之日,還編了兩本新書出版,即《李敖文存》和《李敖文存二集》,收入新寫的文章和以前已經發表,尚未收入別的集子的文章,如前已論及的《論沒有“流血的自由”》等篇。在《中國時報》上發表的一些文章。也收在這兩個集子裏。這年8月14日,李敖為《文存》寫了代序《看誰文章寫得好?》。文內追述丁中國文體發展簡史,對胡適等人提倡的五四白話文,認為是“做人成功,作文失敗”。最後說:“奇跡來自李敖這邊。白話文在李放手裏,已經出神入化。在中國傳說中,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必有不出世的人出世,因此我說:‘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我深信,我這一輩子,其他的功德都不算,光憑好文章,就足以使我不朽。‘我縱筆所至不檢束’,把白話文寫得氣象萬千、光芒萬丈,這種中國功夫,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在這兩本集子裏,除了已經談及者外,值得注意的還有《寫在居浩然(義和團思想和文化沙文主義)的後麵》等文。這篇文章概括地論述了居浩然剖析“義和團思想和文化沙文主義”在中國思想發展史上的意義。文章指出:“浩然點破今日‘新儒家’的嘴臉和手法,指出他們在拉‘義和團思想’和西方近代‘民族主義’的皮條,轉而凝成‘文化沙文主義’,凝固成‘以文化而不以種族為內容的民族主義’,這是他眼光的敏銳。”又說:“居浩然在思想史上,除了上麵這些糾謬的努力外,還有一些指向的努力,值得他的好朋友的特別介紹。這就是他的‘中國曆史上沒有科學和民主’的立論。”文章稱居“是西化的啟蒙運動者”。文章又特別稱讚居“是我們最可貴的一位‘大少爺’”,“是‘大少爺’中最灑脫的天真者、最滿不在乎的沒心肝者”。前已說過,居浩然是民國元老居正的兒子。

小蕾是李敖的小情人,在李敖入獄一年以後,她已離去,但他“在牢裏年複一年鬥室獨居,午夜夢回,偶爾也想到紀元後一九六七年的魯肇嵐”,同時想到了“紀元前一六七年的‘綈縈’”,於是在《李敖文存二集》裏有了一篇題為《“緹縈救父”表示了什麼?》的文章,這篇文章原來刊登在《長橋》雜誌上。不過這篇文章不是在獄中寫的,寫作日期是1979年5月25日,即在複出之前不幾天。

緹縈複姓“淳於”,事情很簡單,她父親犯了罪,她要代父受刑。作者由此事說起,論證了中國古代刑罰的殘酷性,並隨時把中西刑罰做了比較。文章說:“身體刑在執行方麵,倒多少有古今之分。現代派偷偷摸摸,古典派卻光天化日,光天化日到公然立法為之的程度。”文章接著探討了“人權單位”和“人權代位”等問題。最後說:“寫到這裏,可以做結論了:中國是‘仁愛’、‘和平’的民族,中國沒有‘黑奴’,但中國有‘黃奴’。中國沒有解放奴隸的林肯,中國隻有千千萬萬的‘小奴家’。”寓諷刺於對比之中。

書中有幾篇文章可看做某方麵的簡史,如《中華大賭特賭史》是賭博史,《且從青史看紅樓》是娼妓史,《黃帝子孫的黃金觀》是有關黃金的觀念史。這跟《獨白下的傳統》是相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