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避後成功把人帶回來。
沈池玉關上門,和鎖兒大眼瞪小眼瞧著竹榻上的人。
“怎麼辦姑娘,找誰給他換衣服啊?”鎖兒站在沈池玉身邊犯了難。
莊子上的青壯男人不少,可是她們主仆二人都是女孩身,稍微多說兩句多看兩眼,保不準被大娘子知道,又是一陣陰陽怪氣的話來鬧心。
“你去叫廚房燒水說我要沐浴,再去找小娘,悄悄告訴她我們在河邊撿了個人。”沈池玉揮了揮手,讓鎖兒快去快回。
鎖兒哎了一句,飛快跑走了。
門嘎吱關上,沈池玉坐在竹榻上,伸手輕輕撩開他臉上的碎發,目光隨之細細描摹他挺越俊朗的五官。
命真大啊。
沈池玉心下暗想。
他在瀑布旁待了兩個時辰,近乎一個下午,都沒聽到有什麼重物墜水的聲音,可想而知這個人大約早就掉水裏了,這麼久都還能活下來,可不就是命大嗎。
沈池玉的目光從他臉上慢慢轉移到身體。
這男子看上去大約十七八的年歲,身形不似同齡男孩那般清瘦欣長,瞧著濕乎乎的衣服下肌肉線條流暢緊致,倒是很硬朗,給人莫名的安全感,若拿起劍就是那逍遙的劍客,騎上馬就像威武的將軍。
真叫人豔羨,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樣就好了。
沈池玉手在空中凝滯片刻,最終小心貼上他的心髒處,貪戀的感受從未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的蓬勃心跳。
——即使隔著幾層的衣物也清晰無比。
沈池玉大腦遊思妄想得入迷,手下人身體動了動,在沈池玉倉促收回手時又倏地停止。
紅袍少年眉頭緊縮,雙目緊閉,鼻間溢出幾聲難受的哼哼,但沒有一點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沈池玉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灼熱的溫度穿透肌膚,直達沈池玉心底。
“發熱了……”沈池玉喃喃說話,“穿著濕衣服可比待在水裏還冷……”
他思忖片刻,伸手解開紅袍少年的金革帶,解開他濕了的衣袍丟在凳子上,看了一眼少年塊壘分明的肌肉,轉頭從木箱子裏拿出一床薄被蓋上去,掖了掖被角。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沈池玉下意識擋住竹榻上的人,看到來的是鎖兒和小娘後方鬆了一口氣。
奚瑤目光穿過沈池玉的肩膀,落在竹榻上的人,讓鎖兒和跟著的兩個婆子們出去。
沈池玉挪著步子讓開,露出身後持續昏迷的人。
奚瑤撩開被子粗看幾眼,一下看到他肩膀的肌膚,才發現沈池玉給他脫了衣服,眉眼輕輕擰了擰。
“玉兒,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沈池玉自然是沒忘的,隻是這個人看上去很難受,又發熱了,他才會這麼做。可沈池玉不想解釋:“我知道了娘,下次不敢了。”
奚瑤摸了摸沈池玉的腦袋,言語輕緩:“你現在是女孩兒,不能與外男接觸,何況帶他回來,若剛才進來的不是我,這事兒傳到大娘子那兒去又得大做文章。”
“嗯,”沈池玉點頭,伸出手扯了扯奚瑤的袖子,指著竹榻上的人,“娘,他發熱了。”
“等會兒水來了洗個澡,我已經吩咐人去煎藥了。”奚瑤說著,目光瞥到被沈池玉隨意堆放在一起的衣服,麵容凝緩一下。
她拿起那鮮紅色的衣袍細細端詳,上頭張嘴怒吼的獅子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在呼嘯嚎天,布料入手細膩有分量,而且無論是繡工還是料子,都不像是在青縣能看到的……
奚瑤原先聽鎖兒說是救了一個富家公子,現在看怕是不止,這個人絕對不是尋常富貴之家,王孫貴族隻怕也夠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