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八章 薛淪 番外(2 / 3)

桑眠又哭開了:“倘若是連老爺這樣身份的人都不能救救我……隻怕是……”

她哭得接不上氣,一抽一抽的,薛淪看著她實在是可憐,便也是腦子一熱,徑直便開了口:“沒說不帶上你。”話已經出口,也沒什麼好辯駁了。桑眠眼睛發亮:“真的?”

薛淪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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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眠就這樣跟著薛淪了,被他帶到封地,桑眠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何等的貴人。他是當今聖上的第二個兒子,靖陽侯,整個靖陽都是他的屬地,在桑眠看來簡直是風頭無雙。

她便安安心心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婢女,每日規規矩矩的生活著。隻是慢慢的,她自己發現她似乎再也不能夠滿足於這樣的生活了。轉眼桑眠已經十四歲,一切女兒家該有的她都有了,自然心上人也有了。隻不過桑眠的這一份感情,卻隻能永遠藏在心底。

她害怕被薛淪知道,更害怕他會因此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然地對待她。桑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因為薛淪的照顧,府上的人都對她恭恭敬敬,但是還是改變不了,她就是一個下人的身份。一個下人,如何能夠取肖想自己的主子?

桑眠在夜裏開始常常睡不著覺,直到薛淪要迎娶夫人的那一日,桑眠的心徹底崩潰。

一片大紅色的海洋,將桑眠的眼睛都幾乎要掩蓋住了。薛淪穿著那樣好看的一身衣裳,而他身邊站著的新娘子,也是桑眠從未見過的華麗高貴。聽說這事京城的大小姐,為了要嫁給薛淪,才一路來到了這裏。桑眠確實是自慚形穢,也沒有任何能夠站在他身邊的理由。

薛淪看見站在原處的小姑娘,原本被繁瑣的成親禮節弄得整個人心神不寧的,看見她的那一刻,卻仿佛是忽然陷入了漫長的深思之中。他恍惚回憶起這些年小姑娘的變化,從那個髒兮兮的孩子出現在他的麵前,到如今她個子也高了,胸口也鼓起來了。薛淪莫名有些口幹舌燥,盯著她某處瞧了瞧,又掩飾一般地抬起頭,看她的臉。

就在這一刻,薛淪怔了怔。

她在哭,滿臉都是眼淚。薛淪記憶裏她隻哭過那一次,她無依無靠,隻能求著他把她帶走的那一次,自從來到了王府,她便再也沒有流過眼淚。薛淪忽然便想要走近一些,但是當他剛剛將人群撥開,小姑娘便好像是一直小兔子一般,拔腿便跑了。

薛淪來不及去抓住她,就隻能立在原地。媒婆大著膽子催促了一聲,薛淪才仿佛丟了魂一般,回到了拜堂的地方。

這一天的薛淪始終魂不守舍,心裏自始至終想的都是小姑娘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清泉,又像是漫漫的海水和星光一般。麵對著挑起紅蓋頭以後如花似玉的妻子,薛淪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果不是王公貴族便好了,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娶自己喜歡的人。

新娘子見他久久沒有動靜,心裏也有些忐忑,半是嬌羞半是緊張地喊了他一聲“夫君”,卻仿佛忽然將薛淪點醒了一般。他重重扔下手裏的喜稱,便找急忙慌奔了出去。新娘子和喜娘在後麵大聲喊著,薛淪卻仿佛完全沒有聽見。

他直接衝進了下人房裏,卻四下找不到桑眠的身影。任他心急如焚,桑眠卻仿佛從人世間蒸發了一般。薛淪尋了許久,才在王府後院的一口井邊找到她。桑眠一個人躲在井後麵,用井口遮住了自己小小的身子,抱著膝蓋在草叢裏哭。

薛淪聽見這聲音,心都快要碎了。他蹲下身,抱住了桑眠小小的身子。她在他的懷裏胡亂掙紮著,待到看清了他的臉,才安靜下來,如同一隻小鹿一般的清澈眼神,看著他似是有些不確定一般,鬥膽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當真是……侯爺嗎?”

薛淪失笑,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忽地有些蠢蠢欲動,未來得及想太多,便已經俯下身子,吻住了她。桑眠猛地彈開,又被薛淪抓回來,細細親吻。桑眠才十四歲,哪裏懂得這些,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這一個意味莫名的吻抽走了。

等到薛淪猛地一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桑眠才驚呼出聲:“侯爺……”

薛淪沒讓桑眠有機會說什麼話,徑自抱著人,便往院子裏去。新娘的院子不在他原本住著的那裏,眼下府上的下人都往那邊去了,反倒他原本的院子裏並沒有什麼人。薛淪一路抱著桑眠回去,嘴角帶著淡淡的愉悅的笑意。桑眠看著他,神仙一般的人,心裏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了,隻覺得整顆心都是滿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偷偷地笑。

相比薛淪也是一樣,喜歡她的吧。隻不過……

“侯爺就這麼走了,夫人怎麼辦?”桑眠看著他,薛淪卻低頭看她:“我自小在宮裏被父皇罵大的,你可知道他最慣常罵我什麼?”

桑眠搖頭。薛淪笑了笑:“沒大沒小,沒輕沒重。”

桑眠一聽,也忍不住笑。這八個字倒是將他的性子概括得淋漓盡致了,到底是他的父親。桑眠知道他自然是不怕事的,但是她不一樣,她害怕。桑眠在他的懷裏,忽然又有些拘謹了,明明方才被他抱著的時候,滿心都覺得歡愉,而現在,卻是膽戰心驚了。

薛淪抬腿,代替手來打開了門,又返回身去,又踢一腳將門合上。

桑眠還想說話,卻已經被他放了下來,抵在門上,重重地吻上來。他的唇齒之間,帶著淡淡的酒味,他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就顧著喝酒了,直到現在嚐到了她口中略帶著甜膩的食物味道,才恍然發現自己餓了。不過這種餓,好像不是體現在胃裏,而是……

桑眠有些害怕抵在自己身上的那個東西,但是薛淪一直按著她,她根本不能動彈。薛淪重重的喘息聲就在她的頭頂,桑眠忍不住也有些意動神搖。

“侯、侯爺……”

薛淪的聲音含混不清地應她的話:“……嗯。”

“我們、我們這算是……”

薛淪的動作忽然停下,看著桑眠的臉。他當年確實沒有看走眼,桑眠長大以後,五官越發出眾,小臉長得如同水裏的月亮一般。他知道府上有不少下人都是看中桑眠的,隻是他一直想辦法護著,才沒叫他們找到什麼可乘之機。如今她就這樣在他的懷裏,滿臉紅暈地抬頭看著他。薛淪喉結微微滾動:“……明日,明日我便抬你做側妃?嗯?”

桑眠眼裏有淡淡的顏色,薛淪來不及辨認,便已經沉溺在了她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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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上眾人,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卻都知道了昨日夜裏侯爺新婚,卻沒有留宿在夫人的房裏,這本就已經是一件醜事,可是偏偏第二日,在侯爺原本住著的院子裏,晨起去臥房打掃的丫頭不知道裏頭有人,一推開門便看見了裏麵不堪入目的景象。

這乃是第二件醜事。

但是薛淪並不在意旁人所言,不僅沒有試圖掩蓋這件事,反而將那個名為桑眠的小丫頭抬到了側妃之位上,這無異於是直接將一個耳光打在了夫人的臉上。夫人沈青知是京城大官的嫡女,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當天便拒絕了同薛淪一起用膳,還哭倒在了自己的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