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番外:若為君心(2)(2 / 2)

徐子盈踏入院中時,差點就沒驚到跌進冰池裏,心裏念著這還是她的將軍府嗎?這不活脫脫是後宮歡迎皇上駕到的小院兒嗎?這見個友人,自家姐姐還真是造了個不小的陣勢。

子盈一陣失笑,趁著那位秋公子不在,她先靠在椅邊,望著蒙蒙雪景,莫名回想起在墨城的三年歲月。

曾經也是這樣的一個日子,她剛剛做武將,沒有男人的力氣大,也沒有慕雲若那樣的智慧,而且剛剛目睹了自己父親慘死。她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從,偶爾也會想,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入了武將的行列,會不會反而扯了皇甫將軍的後腿。

那時她自己一人躲在角落裏哭了,哭得悲痛欲絕,結果被歐陽玨撞個正著。

可是這個男人倒也奇怪,他不安撫她,反而笑了,丟給她了一支笛子就走了。

她實在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於是一下也忘記了哭,就拿著這支笛子琢磨了三天三夜,想著這位學識豐富的歐陽公子,究竟是想告訴自己些什麼。

最後,她終於明白,歐陽公子是想告訴她,人生若笛,隻有去吹,才會有聲,若是不吹,笛子便永遠都是個死物,不會有任何美妙之處。

子盈恍然大悟,敬佩十足。於是在思考出來的第二天一早,她便拿著笛子雙眼灼紅的去了歐陽玨的房間想要感激。

結果,還在睡夢中被吵醒的歐陽玨,沒好氣地這麼回答了她:“那個笛子啊……我不太擅長哄女子,手上也沒什麼糕點糖塊,隨便摸了個什麼就給你了,你若喜歡,那裏還有二十支。行了,我要繼續睡了,你自便。”

然後他又睡了,而她也傻了,愣了許久,她感慨萬千。果然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歐陽公子的關切,是如此之含蓄。

庭中子盈想到此,一拳打在了桌上。

去他的“深藏功與名”,她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給他美化至此!

真是被戀慕與憧憬遮住了眼睛,現在才想明白,那個男人根本就是披著公子外袍的惡劣且自我主義的男人。

那句“如饑似渴”如咒語般在她腦海飄過。

子盈臉色一黑,連著低咒了三次。

“啊……徐將軍這麼不願見到在下嗎?”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子盈抬頭一看,一下就哽住了聲音,尷尬的起身頷首。

“秋公子,見笑了。”

那一襲溫文爾雅的身影落入子盈眼簾,卻不是想象中的那種滄桑之人,也對,跟自己父親一輩之人應該也不會來招親,此人當是他的兒子。

那人見了子盈,唇角掛了弧,笑容淺淡,有些商紳風範。不過看起來好像又有些太過年輕,纖纖弱弱,大約也就二十出頭。

比她小啊。子盈心中想著,霎時覺得與這位弟弟很是投緣,若是有機會身邊有職,也可向丞相推薦一二。

子盈一怔,對於莫名又想到那個人感覺非常之不悅。

她輕咳兩聲,請秋成禮入座,然後盡地主之誼與他介紹將軍府情況,同時也詢問了下秋老爺的近況。

子盈這番明顯對待友人的態度,秋成禮心下明了,可是雖然知這女子比自己年長,卻看得出她說話時偶爾也會有些孩子氣。

於是他倒像是個年長的哥哥,替子盈倒茶,傾聽她的趣事,兩人一派其樂融融。

躲在後麵撒雪的幾位仁兄,實在是聽不見庭中在說些什麼,隻是盡著本職的往下麵各種扔紙,然後竊竊一笑,小聲討論著“這事兒靠譜了”,於是其中一人速速溜去給正焦急等信兒的徐夙瑛報告。

正焦急等待的徐夙瑛在徐府正院早已快等得不耐煩,左右踱步,心中想著一切庭中有可能發生的任何一件事。

忽聽門口來了客人,一問之下方知左丞相竟親自來了徐府。

徐夙瑛萬萬沒想到,心雖還掛念著子盈,可對丞相又不敢不尊,於是便先去了中堂接待歐陽玨。

歐陽玨此時正獨自在中堂等候,丫鬟紛紛來上茶,離開時紛紛會在門口偷看,實在是對這相貌堂堂的俊美之人垂涎不已,不過她們不敢造次,隻敢在外偷看。偶爾歐陽玨會對著門口回以淡漠一笑,外麵便會驚喜連連。

這嘰嘰喳喳的笑容霎時在中堂外傳開,徐夙瑛趕來見了這些群聚的丫頭,便知道歐陽玨已經身在其中。於是輕咳兩聲,理了理自己的發,穩穩步入中堂。

對於前朝的皇貴妃,歐陽玨還是極為尊敬的。他見徐夙瑛來,也沒擺丞相的架子,反而恭恭謹謹。隻是一番寒暄的同時,視線總是有些飄忽,終於還是開了口,道:“是這樣,今日原本皇上是召見徐將軍的,但是徐將軍臨時有事先走,本丞便替將軍向皇上解釋了一下。皇上讓本丞將接下來讓整合兵部的一些方針親自傳達給徐將軍。”

一聽徐子盈這丫頭竟然放了皇上的鴿子,徐夙瑛是嚇得瞬間站起,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