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瓊久守望傳統,傾其心力投身大自然與山水共舞,與天地融為一體,在直觀認識的強烈感知下,激發想象的靈感,油生感動,並由此撞擊出生命的火花和想要把它呈現出來的衝動,便有了李瓊久與一般畫家不同的創作方法:無論畫作大小,無論山水、人物、花鳥,也無論創作或是臨場發揮,他從來不用炭條落稿,也無小稿在掌,隻憑記憶,反複揣摸“腹稿”。隻待激情所至,便解衣盤礴,盡興揮灑,一氣嗬成。筆底激情燃燒,綻放生命火花,透出的是真知、真情,充實而發揚的世界,鮮活而生動的生命,難怪被石魯讚之為“動筆為魂”。因長期保持與自然的直觀親近,為他源源不斷地輸入自然原始生命力,讓他持續保持著充溢的藝術激情。
三、天生我才
強大的吞古化今能力,充溢不斷的激情和無限創造的生命力,讓李瓊久的認識始終保持一種優勢地位。有人會責疑,李瓊久未有五車之學,甚至詩文未全,何來這種異乎尋常的素質
我們看到,李瓊久不僅具有敏銳的觀察、認識能力,而且比一般人的頭腦更客觀、純粹而明晰。同時,他還具有平常人所不及的始終如一之勤勉、聰慧﹑頑強、堅韌品格,以及驚人的記憶力,甚至舍身求道、為藝術獻身的宗教精神。李瓊久仿佛是一個手拿探礦儀去尋找知識寶庫的人,他無法教給別人,隻能做給別人看,別人無法學到,也無法模仿,這便是天才。
人民的藝術家
李瓊久超越自私狹隘和空幻的羈絆,以大無畏的獻身精神,把滿腔熱情投向藝術,奉獻人民。他說:“名利是過眼煙雲,我的畫一張不留,其他名人送的畫也全部送人,我家沒地方收藏。”他一生書畫萬千,走到哪裏,畫到哪裏,畫完送盡,一張不留、分文不取,兩手空空,飄然而去,活在世俗,留下一片虛靈之地。
麵對妻兒之死,斷子絕孫之痛,李瓊久忘軀赴道,從大苦大悲中崛起;麵對榮華富貴,他寵辱不驚,淡然隱退,在“無為”、“虛靜”中尋覓終極真理和至善至美的真實人生。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崇高的選擇。從他筆管中流出的是血是生命,滲透在他山水、花鳥、人物和書法中出神入化的筆墨,不僅是對大自然的謳歌,也是對生命的熱愛和人文關懷。這種建立在人性之上的普世價值,正是一個人民藝術家能打動千千萬萬人的心靈的根本原因。
也許李瓊久的時代離我們太遙遠,或筆者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讓人們無法觸摸到一個高貴的靈魂。當下,是一個充滿浮躁的拜金主義時代,“用財富來實現藝術價值”似乎已成為天經地義的“真理”,許多人打著“實現自我價值”的幌子,大把大把地從民眾中撈取錢財。李瓊久一介布衣,視此為不屑。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當他已名聲大噪之時,寧可乘火車啃幹饅頭,身著補丁衣服(李萍回憶說:八十年代李老師已很出名了,一天李師母叫我到他家幫李老師補衣服,還要我把被蓋拆下來,將中間的破爛處剪開,兩邊縫合再用)。不願應召赴京求取功名富貴,依然為家鄉父老書畫不止,無私奉獻。他多次在書法中書寫:“人民永遠是藝術家的母親。” 這人世,帶給他無盡的貧窮苦難,他選擇了隱忍、擔當。他從來不去攀附權貴,能得到他饋贈的,幾乎都是那些成天為生計奔波的市民百姓,他們中有工人、商販、教師、職員、普通軍人以及演員、賓館飯店廚師、司機、服務生和田間勞作的農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