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3)

從米斯林山到多索尼安北部的艾路因湖快則十天少則要半個月的路程,這段路途非常遙遠,途中要穿過瑁都因河、西瑞安河、明迪伯河,翻過廣袤的蕩國斯貝穀山域,直至安戈洛墜姆山脈以東的峽穀——簡而言之,幾乎就是橫穿貝烈瑞安德。而穿過峽穀後,還要走很長一段顛簸複雜的山路,才能最終到達艾路因湖。

索性隊伍中有瑟蘭迪爾這個認路開掛的神隊友在,他們總算沒有多繞路,但這段漫長的路程還是讓索倫險些吐血——當然,有美人在身旁隨時能讓他毛手毛腳上下其手蹭蹭摸摸,旅途的顛簸輾轉外加意外事故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至於這個“意外事故”,那就是——眼看快要到達艾路因湖,東行的長征之途就要宣告勝利時,後來邪魅狂狷地橫行了中土大陸兩個紀元,號稱自己百病不侵體格健朗底子極好且聰明絕頂的一代魔君大人索倫竟然光榮地——感冒了。

墳蛋啊!感冒應該是白癡才會得的病好不好!!

索倫和瑟蘭迪爾,外加一個電燈泡烏歐牟擠在一輛馬車上——至於別的人,由於大家都心照不宣,看出了艾戈拉斯和瑟蘭迪爾如膠似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隊友們自覺進行了回避,心甘情願一群人去擠另一輛馬車了,就連女士們都無怨無悔。

誰喜歡看精靈族中數一數二的兩帥哥在麵前秀恩愛啊,簡直是要自插雙眼的節奏啊!

雖然瑟蘭迪爾半邊臉燒傷了,但那優雅的風度,戀愛中柔軟矯情的小眼神……可惡啊,這種嬌軟嫵媚的小神情為什麼會出現在以刻薄毒舌冰山傲嬌臉著稱的瑟蘭迪爾身上?還能不能好好做旅途小夥伴了……

眾人一致表示這樣的瑟蘭迪爾殺傷力太大,為保血槽還是避開的好,隻有烏歐牟□□地挺過來了——八卦神就是和普通人不能同日而語。

感冒後的索倫很不高興,簡直是徹底歇菜的節奏。

說真的,他從來沒感冒過,據說“感冒”這種病毒是從東方那邊的人族傳過來的,但是精靈們的體格才真的是被一如大神開了掛,百病不侵,不會被瘟疫感染,所以我們博學的索倫在漫長的和精靈較勁的過程中,從來就沒有了解過“感冒”是什麼。

然而在渾身有氣無力、鼻子堵塞、接連打噴嚏、頭暈腦脹四肢發軟,連輕薄美人都不能好好輕薄了地在馬車上顛了兩天,顛得最後連喝口水都吐出來了,從沒生過病的索倫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體很不對勁。

瑟蘭迪爾把獸皮水袋遞給他,看著他咕嚕咕嚕咽下幾口水,沒幾秒後又把清水給吐了出來,不禁胸口一抽,皺起眉頭溫聲說:“你這兩天好像吃什麼都吐,怎麼喝水也……”說著,連忙抓起衣袍下擺就給索倫把嘴擦幹淨,也顧不得去行囊裏找繡帕毛巾了。

“我是邁雅,不吃東西不會死……啊啊、阿嚏!!”索倫兩眼打著蚊香圈,頭昏眼花的坐都坐不起來,幹脆就往瑟蘭迪爾懷裏一鑽,舒舒服服地縮著了,就好像流浪狗找到了溫暖安逸的窩一樣。

瑟蘭迪爾:“……”想想算了,看這家夥臉色這麼蒼白,還是頭一回,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擔心得心裏發慌,也沒工夫跟索倫理論“節製、形象、儀容”等問題了。

想罷,便輕輕地把手臂搭在了索倫微微發抖的肩膀上。

“媽的,難道這裏比希斯隆還靠北嗎,怎麼這麼冷……”索倫一個勁地往瑟蘭迪爾這隻“暖爐”上靠,想著難得他家親親大美人主動抱住他,他就得寸進尺些吧。於是使勁往人家頸窩裏鑽,“我好難受,難受死了,求安慰……”

“……”瑟蘭迪爾卻覺得不對勁,安格班在更北邊的地方,索倫以前常年呆在北方,怎麼會怕冷呢?

烏歐牟嘀咕說:“吃什麼都吐……小邁榮,你不是,不是,咳……”

“不是什麼?”索倫勉強抬頭衝老友眨了眨眼。

“不是……”烏歐牟別有深意地瞅了瑟蘭迪爾一眼,挑了挑眉,說,“——不是懷上了吧?”

“什麼懷上了……”腦袋昏沉的索倫反應遲鈍得要命,還是瑟蘭迪爾先反應過來,不由咳嗽了一聲,“不,這不可能。”

既然話題說開了,八卦神烏歐牟就不管不顧了,本著一顆科普加誘導的心,繼續得瑟道:“你不知道,他們邁雅,無論你們精靈看到的外表是男是女,其實都有孕育小生命的能力哦!而且這個小生命會繼承他‘生母’的特有才能,譬如說,小邁榮的孩子,將來應該會繼承他早已喪失功能的‘真實之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非常期待看到你們的孩子降生的!”

“什麼喪失功能,誰喪失功能了!老子器大活好呢!”索倫朦朧間聽到幾個對自己不利的詞,揮爪子抗議,被瑟蘭迪爾黑著臉按下。

瑟蘭迪爾怔愣地思考著,雖然他並沒有按索倫告訴他的方法做,應該沒有達成“孕育孩子”的條件,但誰知道索倫有沒有瞞著他偷偷摸摸做了什麼手腳……

“做手腳”這三個字簡直和索倫天生契合,毫無違和。

瑟蘭迪爾當即就冷下臉來,疼惜的神情都淡了幾分,垂下眼睫冷冷看著索倫:“你有沒有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擅自——”

“別聽他胡扯,要孩子這種大事,我不會不尊重你的意見。”索倫腦子實在昏沉,恍惚間,脾氣都比平常溫順了許多,氣息虛虛軟軟的,嗓音還帶著一點好聽的嘶啞,“小烏,我們沒做。他沒碰過我那地方。”

烏歐牟表示懷疑地瞅了瞅索倫,然後一臉遺憾道:“那太可惜了!你斷子絕孫沒關係,你不能讓你家精靈美人斷子絕孫啊,他們家一脈單傳你又不是不知道!”

瑟蘭迪爾聽了索倫的聲音,心疼得不得了,六神無主的,不自覺的把人往懷裏攏了攏,忽然也有點後悔之前對索倫血脈的絕情了:“那你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索倫迷迷糊糊間,忽然彈起身體來,激烈地咳了好幾下,咳到渾身都發抖起來,臉色一片冰白,額頭布滿了冷汗,才虛脫般地又倒下去,“媽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這身體……咳咳咳咳……”

平常威風八麵,霸氣側漏的索倫從來沒碰上過這種事,按理說,也不像是胸膛內那顆碎裂的黑暗之心在作祟,他也搞不懂這是怎麼了。

瑟蘭迪爾越看越心慌意亂,擼著他的背給他順氣,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的沙啞:“你怎麼了?這樣子有點奇怪,不會是你的心髒又……”

他們正馬不停蹄地趕往艾路因湖,這當口上可沒辦法進行“治療”。不過瑟蘭迪爾也想好了,真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也會立馬抱著索倫下車。

“你的額頭為什麼那麼燙?”在給索倫擦汗的時候,他才發現索倫額頭燙得異乎尋常,那種熱度簡直透過指尖,直接灼燒著金發精靈的心髒。

從地底宮殿出來後,他對索倫的感情是有些不一樣了,那股感情就好像熬了許久的湯藥,終於熬到了最好最佳的時候,熬出了它本來斂藏的精華。

他很難說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混蛋的,因為他最初喜歡的隻是一個虛假的幻影。

然而現在,索倫隻要一有點什麼不對頭,就揪得他整顆心跟著七上八下,在沸水裏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