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連忙放下碗,走過來輕輕拍打時漾脊背,“哎呀,穿的好厚,平常隔著衣服骨頭都硌手,現在摸棉花似的。”
“怎麼還在發抖,還是很冷嗎?”文雅轉頭問遲斂,“部長,需要量體溫嗎?”
遲斂眉頭緊擰,大手蓋在時漾摁在杯蓋的手背,然後又撥開時漾圍巾,摸他脖頸溫度。
掌心下,時漾因咳嗽,喉結在滑動。
遲斂動作很明顯停頓了幾秒,不著痕跡抽回,“體溫偏低,最好多煮些熱的給他喝。”
文雅說:“那我來煮點湯。”
對麵譚瀟卓突然想起什麼,在外套摸了摸,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玻璃扁瓶。
“酒行嗎?度數很足,喝下去保準暖和。”
遲斂垂眸,時漾不像會喝酒的,問:“酒量怎麼樣?”
時漾緩過那陣咳,雪白的頸子上青筋微凸:“大概,三十毫升。”
其實時漾很少喝酒,他也不肯定,隻能往少了說。
加上身體由內而外的冷太磨人了,還有遲斂的那句“不婚主義”,時漾心理有準備,但是聽見,依然無法控製自己不要難過。
遲斂接過酒瓶,倒入水壺中放爐子上加熱。
奧林國的夜晚,溫度已達零下,酒瓶握在手裏透心的涼。
時漾看著遲斂忙碌,發了會兒呆,開始擔憂剛才心思可能太明顯了,於是拿起還很新的保溫杯。
遲斂溫好了酒,端來給他,同時時漾也捧著保溫杯還給他,並且很小聲道歉。
遲斂聲音和他同樣的輕,好似不想驚飛了這隻蝴蝶,“杯子我沒有用過,介意嗎?”
時漾下意識搖搖頭,長睫耷拉著,他縮在厚實衣服裏,就像背上結實外殼的小動物。
“給你用。”遲斂重新放回他身邊,輕晃一次性紙杯中溫熱的酒液,“酒量不好,那就淺嚐兩口。”
很有刺激性的白酒竄入鼻子,時漾淺淺擰眉,試著喝了一口,辛辣在口腔中炸開,嗆紅了眼睛。
一直在觀望的文雅立即想要阻攔。
卻見時漾捧著紙杯,仰頭一飲而盡!
文雅急了:“你傻啊!”
時漾捂著嘴,又咳幾聲,再抬頭整張臉浮現一層淺淺的粉,一縷發絲沾在嘴角濕潤水光上。
遲斂目光暗了些,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想要替時漾撥開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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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對於時漾喝酒這件事很不滿。
尤其是,半個小時後,時漾明顯醉了。
抱著雙腿,背靠牆壁,眼神呆滯地望著爐子中燃燒的火焰。
文雅真怕他像大蛾子那樣,去撲火焰。
雖然文雅也不清楚小蝴蝶會不會學蛾子撲火。
眾人全部吃過飯,寧折跑去逗醉了的時漾玩,可時漾喝醉後安靜的出奇,看許久的火苗,不覺得膩。
牧川不想他打擾小隊,拿自己的大衣鋪在地麵,讓他過來睡。
寧折得寸進尺,躺下後腦袋挪到牧川腿上。
牧川躲開,他追上去,反複三次,牧川大概覺得這樣的事情很無聊,沒必要計較,便由著他。
文雅把時漾的保溫毯展開披在他身上,操心囑咐:“坐累了換個姿勢,躺下也行,明天換幹淨衣服好了。”
隔了四五秒,時漾慢吞吞點點頭,趁他醉了,文雅摸摸他腦袋。
風聲依舊呼呼地穿過窗縫吹響,有小火爐在,倒也並不會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