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雜燴(2 / 3)

鄭玉抱著娃也站在門口,小田園被包的跟粽子似的,連眼睛都沒露出來。鄭玉聽到麥芽的話,深有感觸,可是她老娘節省了一輩子,現在讓她過的大方些,似乎太晚了,她哪改的過來啊。

鄭玉娘對麥芽講的話呲之以鼻,她坐在馬車上,撩起車簾,不冷不熱的道:“丫頭,你是沒吃過苦啊,要是讓你多過幾年吃不上飯,連喝口玉米糊糊都奢侈的日子,你保證不會這樣講了,你們這一輩子人真是享盡了福,不像我們那會,所以你才敢這樣講啊!”

李氏不同意她的話了,“她嬸子,你這樣講也不對,他們這輩子享福,那是靠他們自己雙手掙來的,咱們這些老家夥沒本事,沒給他們掙來好日子,現在他們自己掙來了,要往好了過,那也是應該的,咱們思想都過時了,跟不上了,不過我也想通了,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省著摳著是一輩子,好吃好喝的也是一輩子,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呢!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還能活幾年啊?要是不過好了,都對不起自己。”

鄭玉娘也不跟她爭辯,心想:你現在日子是過好了,兩個兒子都成家了,小兒子還在縣城開客棧,賺老大錢了。可我呢,家裏還有個小子沒成親呢!我累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冬生甩起馬鞭子,駕著馬車慢慢遠去了。

麥芽歎了口氣,轉回頭掀開田園的小被子,看見他睜著黑豆似的眼睛,也正看著她。見著鄭玉把他捂這樣狠,她是真看不下去,“嫂子,田園眼睛早能看東西了,你這樣捂著,他該急壞了,這會是中午,天氣又暖和,你不如把他的小被子往下拉拉,把他的小腦袋露出來,也好讓他瞧瞧咱們家的風景嘛!”

李氏也道:“小娃別捂那麼多,要是把身子捂弱,可就不好帶了。”

鄭玉把小抱被豎起來抱著,又把上麵蓋的那部分掀開,“不是我不想去掉,我娘在的時候,隻要看見田園的被子露出一點小縫,就得嘮叨半天,說什麼我小時候就是這樣捂過來,我弟弟也是,要是不聽她的,就該生氣了,所以我哪敢去啊!”

麥芽明白她說的意思,之前麥芽在縣城裏服侍田氏做月子時,她也這樣講。倒也怪不得他們,或許那個時候,小娃是這樣帶的。可以前不代表現在。再說每個人有每個人帶娃的方法,有人帶小娃的方法精細,不給冷著,不給凍著,吃飯喂著,睡覺哄著,恨不得當老佛爺似的伺候著。可也有的人,家裏忙,沒空管小娃,還不會走路的小娃,也就隨手扔在一邊玩,什麼屎啊尿啊的,弄的滿身滿地,褲子濕了也沒空換,就那樣自己捂幹。可他也一樣長大,還比精細看管的小娃長的更結實。

家裏殺的鴨子還沒打理,看著天氣還好,麥芽便讓鄭玉把大門鎖上,一塊到隔壁去,也好去曬曬太陽,再說坐在院裏曬太陽不比窩在屋裏強嘛!

鄭玉這些日子的確在家裏悶久了,急的要死。當下,便回屋拿了幾個厚尿布,鎖上大門,跟他們一塊去李家院子了。

牛牛睡午覺去了,小田園在院子裏被暖暖的太陽一曬,也昏昏欲睡。鄭玉便把他抱屋裏,在牛牛的被子旁邊,又另鋪了床被子,底下再鋪上厚厚的兩層棉尿布,防止他睡著時,再把被子尿濕了。

安頓好了牛牛,她也坐到院子裏,幫著麥芽他們一起拔鴨毛。

鴨子宰殺了,用開水燙一遍,這水溫以及燙鴨子的時間得掌握好,燙輕了,鴨毛不容易拔掉,燙狠了,會把鴨皮燙壞,影響成品的美觀,也不好看了。這技術活還得李氏親手操刀,她在廚房大鍋裏燒了一鍋開水,一隻一隻燙過的,然後才拿到院子裏,慢慢拔毛。

要是擱在現代,鴨毛可是好東西,價格隻比鵝毛低些。

麥芽想著把這鴨絨留下來,回頭給李氏跟田氏一人做一件鴨絨背心,用鴨絨鵝絨做出來的棉衣,輕薄透氣,又很保暖,可是在現代買來的羽絨服,有幾件是真的,大都是把鴨子外層的大毛打碎,用來做填充物。牛牛就不用做了,小娃還是穿棉花的好,否則鴨絨從衣服裏麵飛出來,會很容易讓小娃嗆到。

這鴨絨李氏往年也沒留過,也不會收拾,聽麥芽說可以用來做衣服,便去找了個布袋子,由她把個外邊一層粗毛拔掉,留下裏麵的鴨絨,給她們倆個慢慢拔。那鴨肚子上的絨毛是最柔軟,也是最幹淨的。拔出來後,要是怕有味道,可以用礬水泡一下,再最晾曬透幹,就成了。

鄭玉摸著軟軟的絨毛,道:“往年我也覺著這鴨毛扔了怪可惜的,但又不曉得怎麼收拾,也是想過可以拿來做衣服,可看著這東西這樣輕,遠沒有棉花厚實,做出的衣服怕也是不保暖,便作罷了。”

麥芽低頭拔鴨毛,笑道:“你想想啊,那鴨子冬天再冷,也能下水遊,要不是這毛很保暖,它還不得凍死了,鵝絨比鴨絨還好,因為絨毛朵大,跟朵花一樣,塞在衣服裏,可比鴨絨的還保暖,今年殺鵝的時候,就得把鵝絨留下,回頭咱們試著做幾件,多做幾回就能摸到門道了。”

鄭玉一想也是這麼個理,鴨子可比人經凍,“那成,你先做,等做好了,再看看合不合穿,若是合穿的話,咱給家裏人都做件背心,都說護身先護心,暖身先暖心,背心的用處可比棉襖還重要呢!”

鴨子絨毛底下的那一層小毛,是最難拔的。翅膀上有很多藏在裏麵的粗毛管子,得用指甲掐著,才能一個一個拔出來。鴨屁股上的,也物難弄幹淨。但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難搞定的,是鴨脖子上的小毛毛,耐心不夠的人,恨不得把它脖子剁了完事。

李氏道:“今年這鴨毛還好拔些,你看這裏麵一層絨毛都長出來了,等你們弄差不多,我讓元青在院裏架上柴,把鴨子在火上燎一遍,剩下的那些鴨毛,也就給燒幹淨了。”宰鵝時,也得這樣做,否則清不幹淨。其實這樣的法子雖然麻煩些,可總比前世那些用瀝青剝出來的要安全。

光是清理這十幾隻鴨子,她們幾個就幹了一上午。李元青粗枝大手的,幹不了這細致活,頂多負責燒火打水,拿個東西啥的。

鴨子去了毛,還得從下方剖開肚子掏出內髒,把內髒剝洗幹淨,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最後一步,就是醃了,卻不是簡簡單單的撒上鹽就了事,而是得搓,把鹽撒在鴨皮上,反複揉搓,這樣能讓鹽粒充分吸附在鴨皮表麵上。

鴨肚子裏麵也同樣得搓均勻了,至於擱多少鹽,全憑著經驗跟手感。

鄭玉一直忙到小田園睡醒,才洗手不幹,這剩下的活,便都是麥芽跟李氏的。要說牛牛真不是一般的乖,他如果鬧騰點,或是纏人點,麥芽也不能一直坐在那幹活,都不用去管他。

下午的時候,李元木帶著大頭跟小豹過來,他知道今兒家裏要殺鴨子,所以想著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見著李氏在剖洗內髒,二話不說卷了袖子幫她一塊掏內髒,李氏想攔他,這些活,都是女人們幹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哪會幹這個。

但她卻沒想到,李元木幹起來竟然十分的順手,一看就是經常幹這活的人,一點都不像生手。

麥芽看李元木伸手進鴨肚子裏麵幾番鼓搗,就把腸子肝什麼的,一股腦的全掏了出來。這活可不容易幹,那鴨子內髒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扯下來的,畢竟是長在肚子裏,而且扯的時候,還得順帶把食囊扯下來,這食囊可不能扯破了,否則會把裏麵沒有消化的食物殘渣撒在鴨肚子裏,這可不是弄點水就能洗掉的,那股子酸味,怎麼去也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