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百戰百勝——王誠漢(1)(2 / 3)

當時的豫西已在日、偽的嚴密控製之下,各縣縣城都駐有日軍一個中隊至一個大隊的兵力,並有大量偽軍充當鷹犬。同時,握有武裝的地方實力派林立,“土圍子”星羅棋布,有的打著抗日招牌,有的扯起反共旗幟,有的標榜國、共、日都反,情況錯綜複雜。由於日、偽的反共宣傳和白色恐怖,群眾對八路軍心存疑慮,不敢接近。王誠漢帶著部隊路過一個寨子時,剛剛走到寨牆下,寨門就關上了。無論怎麼喊話都不開門,氣得戰士們直跺腳,紛紛要求拿下這個寨子。王誠漢知道,憑自己這支隊伍,要拿下這個寨子並不困難。但是,這樣幹不利於發動群眾建立廣泛的抗日統一戰線。於是,他命令部隊就地休息吃幹糧,叫幾個人把銀元吊上寨樓,買群眾的稀飯吃。天黑之後,部隊就露宿寨邊。宿營地附近是一片紅薯地,但大家寧願餓肚子,也沒有一人去挖紅薯吃。我軍秋毫無犯的實際行動,打消了群眾的疑慮,他們紛紛出寨接我們的戰士進寨。為了更有效地發動群眾,王誠漢和政委馬易之組織全團幹部戰士在偃師、宜陽、登封、臨汝、禹縣一帶展開了有聲有色的抗日宣傳活動,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在豫西這塊苦難的土地上燃起了抗日的熊熊烽火,成立了箕山黨工委,並成立了偃師、登封等縣的抗日政府。

王誠漢看到時機已經成熟,決心打幾仗以振奮民心。經請示支隊首長,決定首先拿駐紮在登封縣西白栗坪的親日頑固派梁敏之的自衛隊開刀。10月29日夜,王誠漢親率三個連的兵力,在登封縣抗日政府寧之國縣長和地下黨員李鶴林等同誌的策應下,經過近兩小時的戰鬥,除梁敏之隻身潛逃外,這支反動武裝被全部殲俘。緊接著,他又率部打掉了設在白沙鎮的伊川縣偽警察局。白沙鎮位於伊河以東,是偽伊川縣政府所在地。該鎮西部駐偽軍一個大隊約200餘人,東部駐偽軍一個中隊100餘人。偽警察局有三個手槍隊,兩個長槍隊,一個機槍班,共約百餘人,是日軍直接控製的特務機構。為拔掉這個據點,王誠漢召集各連連長、指導員開會,經研究決定,派2連、8連采取夜間偷襲的方式快速解決偽警察局,盡量不驚動駐在伊川城裏的日軍和白沙鎮東、西方向的偽軍。10月28日入夜,王誠漢一聲令下,早已憋足勁的2、8連指戰員,冒著急風驟雨,由上王莊向白沙鎮奔襲。經6個多小時的急行軍,趕到了白沙鎮,於29日淩晨3時打響了戰鬥。槍聲突起,睡意正濃的敵人驚慌失措,倉促還擊。8連、2連相繼衝入警察局大院,將大部分敵人俘獲。敵警察局長企圖率殘部逃跑,被2連9班用火力逼回。這時,伊川城裏的日軍和白沙鎮兩個偽軍大(中)隊摸不清情況,都不敢貿然前來接應。不到一個小時,戰鬥就勝利結束,斃敵20餘人,生擒偽警察局局長之下70多人,還繳獲了一挺歪把子機槍和80多支步、手槍。到天近拂曉,城裏日軍和兩個偽軍大(中)隊趕到之時,我2、8連早已撤出白沙鎮消失得無影無蹤。

11月下旬,支隊首長給35團下達了攻打小金店的戰鬥任務。小金店位於登封城和栗坪之間,寨牆又高又厚,寨內駐有偽軍400餘人。領受任務以後,王誠漢認真思索和判斷敵情,深感小金店易守難攻,此戰任務艱巨。他暗下決心:“小金店是支隊進入豫西之後打的第一個寨子,決不能辜負支隊首長的信任,一定把寨子打下來殺殺日偽的威風!”經過周密部署和緊張的準備之後,攻打小金店的戰鬥打響了。在兩門迫擊炮和機槍火力的掩護下,2連、5連抬著早已準備好的木梯衝到寨牆邊。當豎起木梯向上攀登之時,寨牆上的敵人頑強抵抗,拚命蹬翻了一架木梯,幾個戰士重重地摔了下來。登城戰士毫無畏懼,繼續攀登,接近木梯頂端時,有的戰士抓住敵人的槍筒,猛力把敵人拖下寨牆,有的戰士迅速向城牆上投擲手榴彈,然後奮不顧身地爬上城牆,用火力壓製守城敵人,掩護後麵登城部隊。經過約兩三個小時的激烈戰鬥,2、5連的勇士們終於突入寨內,王誠漢也隨部隊進寨靠前指揮。敵人收縮至北寨門樓,居高臨下憑險據守,妄圖待登封增援的日軍到來之後實行反撲。王誠漢立即組織突擊小組,頂著用七八床濕棉被覆蓋在桌子上麵的“土坦克”,迎著敵人的掃射向北寨門抵近,用繳獲的炸藥、地雷實施爆破,並在爆破之後對寨門實施攻擊。此時登封日軍前來增援,擔負打援任務的8連,在寨北方向依據有利地形,以突然的勇猛火力,擊退了增援的敵人。據守寨北門樓的敵人感到援軍無望,並畏於我爆破威力,全部繳械投降。戰鬥結束之後,皮定均支隊長連聲說:“打得好,打得好,打得痛快!”並讓王誠漢在支隊幹部會上介紹了攻打小金店的經驗。

小金店戰鬥後不久,日、偽糾集千餘兵力,由日軍聯隊長梅協指揮,向我軍活動地區實施第一次“掃蕩”。王誠漢率團在支隊編成內,先後在登封、偃師、伊川之間的永泉口、猴氏鎮等地與日偽軍進行了九次戰鬥,粉碎了敵人的這次“掃蕩”。敵不甘心失敗,又在偃師之府店、佛光峪及伊川之江左、呂店等處設立據點,並在佛光峪駐紮日軍100餘人,企圖控製偃、伊地區,割裂我軍,阻止我軍活動。為粉碎敵人的陰謀,支隊決定由35團擔任主攻,強襲佛光峪,以3團和偃師獨立團打援。

12月30日24時,強襲佛光峪的戰鬥打響,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王誠漢親率8連以迅速隱蔽的動作抵近敵據點佛光峪大廟,在解決敵門口哨兵後,命令幾名身強力壯的戰士手持鍘刀把守在廟門口,然後命令8連突擊班翻牆而入。突擊班戰士與敵人展開肉搏,用大刀砍翻了10多個敵人。我一部分戰士衝入大廟,製服了廟內殘存的敵人。這時在廟外實施指揮的王誠漢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槍聲。不一會兒通訊員氣喘籲籲地前來報告,原來是外出“掃蕩”牛窯的日軍反撲回來了。值此千鈞一發之際,王誠漢果斷地帶領8連撤至佛光峪村後露骨頭山高地,會同2、5連轉入防守。31日8時許,敵人開始向我衝擊,來勢異常凶猛。王誠漢指揮部隊頑強阻擊,一次又一次的將敵擊退。午後,部隊傷亡較大,彈藥所剩無幾,當敵人衝上來時,指戰員們就用刺刀和石頭同敵人肉搏,有的戰士雖身負重傷,仍緊緊抱住鬼子扭打。在戰鬥中一直緊隨王誠漢左右的作戰參謀楊明存同誌,被敵彈片擊中,光榮犧牲。戰鬥一直持續到下午5時,消滅敵人200餘人,部隊才奉命撤出戰鬥,向登封紅石頭溝轉移。

1945年1月7日,日軍和鄭州地區各縣反動武裝聯合向我嵩山、箕山根據地進行第二次大“掃蕩”。為粉碎敵人“掃蕩”,王誠漢率35團在支隊編成內,先後參加了薈翠山戰鬥、舜王廟戰鬥、東趙堡戰鬥,而後向密縣北山尖地域轉移。2月3日路過曹村時,獲悉該村偽保長向登封日偽軍告密。皮定均支隊長同王誠漢等一起進行研究,判斷敵人可能向我襲擊。遂決定將計就計,利用有利地形伏擊敵人。按支隊部署,王誠漢率35團及支隊特務連埋伏於曹村東北山地。

第二天拂曉,登封日軍200餘人,蘆店、唐莊偽軍300餘人,向曹村進發。為將敵軍引誘進入我埋伏圈,王誠漢派出小分隊往北迎擊敵人,先敵開火,並沿土路邊打邊撤。在我引誘下,偽軍進攻曹村,日軍直奔村東北無名高地,向我35團及支隊特務連進擊。10點10分,我前沿部隊一齊開火,擊斃了一批敵人。敵趕忙收縮,然後兵分三路向我軍反擊,企圖奪取曹村東北無名高地。急紅眼的敵人嗷嗷狂叫著向我衝來。2連長幾次要求射擊,王誠漢都擺擺手製止了,厲聲說:“不要慌,等鬼子靠近了再打!”日軍沿山坡爬著,離我陣地近30米時,王誠漢怒吼一聲:“打!”2連機槍、步槍、衝鋒槍一齊開火,頃刻,敵人便倒下了一片。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有幾個日軍軍官舉著戰刀,指揮著一批殘兵向2連3排的陣地衝來。3排的一個班陣地被敵突破,3排的全體戰士勇猛地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格鬥。戰鬥激烈地進行著,敵人幾次突破我陣地,又幾次被我奪回。到了下午兩點左右,進攻的日軍開始潰退。王誠漢立即命令各連反擊。在嘹亮的衝鋒號聲中,支隊特務連、2連、8連迅如疾風地猛撲敵群。敵群混亂,但仍三五成群地拚命抵抗著,一直廝殺到黃昏,除10餘名日軍向登封城逃竄外,其餘全被殲滅。與此同時,蘆店、唐莊出動的300餘偽軍被我3團在曹村擊潰。

曹村戰鬥之後,王誠漢又率團在支隊編成內,相繼參加了黃姑寨戰鬥、龍尾戰鬥、禹西戰役、密南戰役、猴氏戰鬥。1945年4月,河南軍區司令員王樹聲、政委戴季英指揮發起了伏牛山戰役,對盤踞在寶豐、郟縣、汝陽、嵩山地區的偽軍部隊展開全麵進攻。王誠漢率團作為前衛,先後在蟒川東南、背孜街、瓦屋街、土門街、二郎廟等地進行戰鬥10餘次,殲敵4個整營、5個整連,俘敵千餘人。以後,又相繼參加了大冶戰鬥、陳莊寨戰鬥、米何鎮戰鬥。

1945年8月初,登封境內除蘆店、唐莊兩個敵據點外,全部被我軍解放。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8月19日,登封日軍受命經臨汝至許昌集中。蘆店、唐莊偽軍乘機逃至登封縣城。此時,登封城內麋集偽軍2000餘人,憑堅固守,拒不投降。支隊命令35團和3團用武力解放登封城。8月23日,攻城戰鬥打響。王誠漢率團從城東北一舉登城成功。然後直插偽縣政府和偽軍指揮部,使敵指揮癱瘓。接著會同3團全殲守敵。至此登封全境解放。

豫西抗戰後,在支隊首長的正確領導下,王誠漢率團先後百餘次同日、偽軍作戰,殲敵2600餘人,並幫助建立了箕山專署和登封、臨汝、伊川、偃師等縣的抗日民主政府。“艱難困苦,玉汝於成”,35團在戰鬥的烽火中不斷發展壯大,由進軍豫西時的600多人,擴展到2000多人,並形成了猛打猛衝的戰鬥作風,使日、偽軍聞之喪膽,被豫西人民譽為“老虎團”。

20多年之後,已任福州軍區司令員的皮定均同誌在《鐵流千裏》回憶文章中,這樣描述了“老虎團”的戰鬥作風:“我們的1團(35團後被改編為中原軍區1縱1旅1團)在豫西抗日的時候,曾經被豫西人民稱做‘老虎團’,具有猛打猛衝的作風,尤其擅長長距離的山地奔襲。”

1945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無條件投降。一心妄想獨吞勝利果實的國民黨反動派,調集重兵從隴海、京漢鐵路向豫西根據地進犯。遵照毛主席“顧全大局,避免內戰”的指示精神,王誠漢和全團指戰員含淚惜別用鮮血和生命創建的豫西根據地。經月餘長途跋涉,翻越伏牛山脈,突破國民黨軍隊的重重攔截阻擊,於10月中旬到達桐柏山區,與新四軍第5師會合,並在支隊的編成內參加了攻占桐柏縣城的戰鬥。中原軍區成立後,豫西抗日遊擊支隊改編為中原軍區第1縱隊第1旅,王誠漢任該旅第1團團長。

桐柏整編後,在中共中央“六個月猛戰”的號召下,王誠漢率團在旅編成內積極開展對敵作戰。首先遠程奔襲攻克唐河縣城,殲敵守軍100餘人,斃傷敵援兵300餘人。繼則配合主力部隊進行祁儀、平氏戰鬥。爾後率部隊跨過平漢鐵路,進入豫東平原,攻克汝南重鎮,俘敵500多人。1946年1月13日,國共停戰命令公布,王誠漢率部隨旅部進駐光山縣白雀園,在沙窩、小界嶺一帶休整。

1946年6月,國民黨反動派悍然撕毀停戰協定,調集20多萬兵力,向我中原軍區大舉進攻。中原軍區部隊奉黨中央、毛主席電令立即向西突圍。王誠漢所在的第1縱隊第1旅擔任了掩護中原軍區部隊突圍的艱巨任務。6月25日,王誠漢和政委陳行庚參加了皮定均、徐子榮在白雀園主持召開的討論確定掩護突圍行動方案的旅黨委會議。會後,王誠漢連夜向部隊傳達旅黨委的決議,要求全團指戰員不惜任何代價,誓死完成掩護主力突圍的光榮任務。他組織全團迅速輕裝,並在西餘集、沙窩一帶加修防禦工事。26日,敵人覺察中原軍區部隊主力西進,即從東、南、北三麵向我第1旅發起進攻,企圖消滅我第1旅於白雀園地區,向西打通追擊的通道。王誠漢指揮全團堅守陣地,依據山、川、河、穀等有利地形,以密集的步、機槍和手榴彈火力,節節抗擊著數10倍於我之敵。為了節省彈藥和有效地殺傷敵人,往往在敵接近我陣地50米、40米、30米時,才一齊開火。敵人每向我陣地衝擊一次,往往要丟下十幾具、幾十具屍體,付出沉重的代價。

26日深夜,在旅部和旅主力轉移後,王誠漢不失時機地將備陣地的部隊收攏後渡過白沙河,占領了白雀園西南的山頭陣地。27日深夜,遵照旅部命令撤出戰鬥,追趕上旅主力部,集結於隱蔽機動位置劉家衝地區。28日拂曉,王誠漢奉命率全團擔任旅的前衛,以神速行動向西南楔入敵固家山陣地以西;並於九龍山殲敵一個連,衝破了敵人的第一道封鎖線;29日拂曉乘敵整編第72師後方空虛之際,他又率部一舉突破設在潢(川)麻(城)公路上的敵第二道封鎖線,登上了小界嶺東南的風波山。此時敵人趁我1旅立足未穩,以一個營的兵力由土崗向我發起攻擊。王誠漢迅即組織部隊占領公路東側高地,集中火力阻擊敵人,掩護旅機關和旅主力通過了公路。至此,我第1旅突破了敵人的主要包圍圈,沿大別山脈向東前進。30日上午,當進至鄂豫皖三省交通咽喉——大牛山一個小山村瓦西坪時,遇到了商城保安團、金寨保安團和國民黨72軍一個團的阻擊。敵人埋伏在瓦西坪東西的兩個山頭上,鎖住了我軍前進的必經之路,並趁我第1旅休息做飯之機,以強烈炮火向我猛攻。皮定均旅長、徐子榮政委當即命令王誠漢率1團攻占兩麵山頭,開辟前進道路。王誠漢不顧幾天來連續轉戰的疲勞,指揮1、3營分別向左右兩翼的山頭進攻,激戰一個多小時就占領了山頭的製高點,並打退了敵人的幾次反撲,從而為1旅翻越大牛山撕開了一條血路。7月1日,1團在旅編成內勝利越過大牛山,3日進至大別山腹地安徽金寨吳家店,經幾天休整後於8日繼續前進。經過幾天的連續轉戰,部隊極度疲憊,饑餓難忍,腿腫腳爛,加上陰雨連綿,每前進一步都要忍受很大痛苦。王誠漢以堅定的必勝信念和高度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鼓舞著全團堅韌不拔地前進。經熊家畈、葉家畈、英山、西界嶺、千笠寺等地,10日進抵青風嶺,突破了敵挺進部隊一個團的攔截,當晚又和2團、3團一起打破了敵48軍約一個團的火力封鎖,強渡磨子潭。繼而以五晝夜的連續強行軍跨過了皖中平原。在通過津浦鐵路時,已由旅的前衛改為旅後衛的一團剛剛過了二個連,就遇到了敵人一列裝甲列車和路旁碉堡強大火力的阻擊,被攔腰切成了兩段。與此同時,從明光、管店和滁縣方向出動的敵人分五路從兩翼對我1旅形成鉗形攻勢。在旅部的指揮下,已經到達路東的2、3團轉過身來掩護1團過路。王誠漢指揮路兩側的1團的部隊向敵人進行猛烈反擊。經近三小時的激戰,迫使敵裝甲列車逃向嘉山方向,1團轉危為安,全部到達路東,於7月20日以完整的團隊勝利地進入蘇皖邊區——盱眙縣。在24晝夜的艱苦征戰中,王誠漢率領的1團在旅部的正確指揮下,曆經大小戰鬥20多次,行程1500餘裏,在完成掩護中原軍區主力西進任務後最終勝利地向東突出了重圍。